青葱遇斐然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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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时新说,“妈,你回来了!”看了看齐斐然,“这我同学齐斐然。”

    林月娥看着俩人手里的白菜梆子、萝卜片子,惊呆了,“哎呦喂,这是饿成啥样了,这都生嚼巴了?!我马上做饭哈!炖排骨吃!”

    齐斐然站起来,“阿姨别忙了,天要黑了,我走了。”

    林月娥一把揪住齐斐然胳膊,“别走别走,排骨一直在锅里咕咚着呢,我下点白菜…嗯,白菜吃了,我下点冬瓜,一会儿就好!”

    齐斐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林时新拍了他肩膀一下,“吃完饭再走吧,你又没啥事。”也没啥朋友。

    林时新早发现了,齐斐然独行侠似的,一个朋友也没有,每天都有些刻意地避开别人,下课也不立刻出教室,似乎不愿跟别人同行。

    林月娥做了一大锅冬瓜玉米排骨乱炖,她个子小小的瘦瘦的,把砂锅端到桌子上有些吃力,齐斐然站起来,“阿姨我来吧。”林月娥说“坐坐,你坐着就行”,过一会儿又端来了热乎乎冒着香气的白米干饭,林时新低头拿着筷子就在锅里挑肉,他喜欢吃带白色小脆骨的部分。

    齐斐然吃了两口,抬头发现林月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笑意盈盈的,林月娥问他:“炖烂了吗?我四点半就把它放炉子上了。”齐斐然说:“很软,味道很好。”林月娥嗯嗯两声,“好吃你多吃点儿,那个,林时新没带过朋友回家玩过呢。”

    往嘴里扒拉饭的林时新抬头,警告地看了林月娥一眼。

    林月娥仿佛没看见,“我们新新,在学校表现的怎么样啊?”

    齐斐然懂了,“他啊,表现的挺好啊,学习好。”

    林月娥笑了,“是呢,他学习是挺好的,别的方面呢?”

    齐斐然想了想,“别的方面,老师同学都挺喜欢他的。”除了女同学,男同学也挺喜欢的。

    林月娥轻轻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在班里啊,学习是重要,但也得友爱同学,不能总打架。”

    林时新哼了一声,说“妈,别问了,还吃不吃了。”林月娥把齐斐然手里的饭碗夺走,又去盛了一碗,齐斐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看来他在学校被调戏的事,妈妈一点都不知道。也是,又不是女孩子,这种事总是难以启齿的。

    吃过饭后,林时新和齐斐然一起走在路灯下,长长的路灯,把人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齐斐然兜里鼓鼓囊囊的,有没吃完的桃干,还有林月娥塞到他裤兜里的大橙子大苹果,要不是齐斐然惨叫一声,恐怕林月娥还没完,塞到他裤子里的东西能多到他系不住运动裤的裤带,露出平角内裤来。

    “不用送了,都走出多远了。”齐斐然站住对林时新说。

    林时新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手里扬了扬垃圾袋,“你想多了,我倒垃圾来着。”

    嗖一声把垃圾袋扔到垃圾箱里,林时新头也不回的往回走了。

    齐斐然看着他倔强的背影,笑了。

    第4章

    为了妈妈的眼睛,林时新在不影响自己学习的前提下打了几份零工,比如发牛奶、送外卖、经营自家的蔬菜水果店、自制小零食售卖等等。其中他最喜欢的,也认为是最体面的,就是给报刊杂志投稿赚稿费,或者是参加作文大赛,赢得奖金。

    林时新的语文成绩好,最擅长的就是文言文解析,他擅长写一些古风十足的小短篇,也尝试过写诗,为了夺得樱市每年的牡丹杯作文大赛一等奖(奖金有2000块),他一空下来就去图书馆借书、看各种杂志报纸,即使是玩手机,也大多是在原创网站里看文章,长期积累下来,他已经在各个报刊杂志上发表近三十多万字,每年赚的稿费竟七七八八顶上半学期的学费。

    樱青一中靠山而建,身后就是青依山,语文老师们为了培养同学们的文学素养,成立了一个青依山文学社,高二下学期没多久,林时新就几乎囊获了所有有奖金的作文比赛,还得到了去北京现场作文、与全国各地才子才女们比赛的机会,不过因为当时林时新的妈妈眼睛不好,眼神经连带着头痛发烧,住院了三个多月,林时新错过了去北京一展才华的机会,不过,他依然是全校最有名的才子。

    每到周五下午的两节自习课时间,林时新就到五楼的多功能放映厅里,给青依山文学社的100多个文学小青年们开会,这些学生大多爱好文学、擅长作文,很多人都发表过文章,平时以文艺青年自居,内心里谁也不服,林时新能当上社长,也是和社员们屡次共同参与比赛拔得头筹的缘故。文学社开会的内容不过是公布下每月两期文学报的版面文章安排,还有近期《新文艺》杂志的好文章朗读、社员们发表的文章的品鉴,以及赏析中外名作。

    一个周五的下午,打球磕了脑袋的齐斐然去五楼,找正在别的办公室串门的校医,他一手捂着头,往各个办公室里张望,突然听到了林时新的声音,从门缝往里张望,他看到了坐在讲师台上的林时新。

    几个女孩子们拱林时新给大家读诗,林时新抵挡不住女孩们撒娇。他偏着头思考,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纤细苍白、青色血管明显的半截手臂,俩小腿随意交叠在一起晃荡着,清亮好听的普通话缓缓念着普希金的诗。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地爱你。

    这一刻,林时新仿佛在发光。齐斐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屏住了呼吸,直直的盯着他。

    齐斐然以一个暗中观察的表情,静静地听完了整首诗。留学多年的他,深深沉醉于中国古典文学里,虽然林时新此刻背诵的是一首俄罗斯著名浪漫抒情诗,也不耽误齐斐然认为林时新非常的有“古韵”,非常的诗情画意。

    齐斐然对文采斐然、腹有诗书、才华横溢的人有天然的好感和敬佩之情,因为这是他的弱项。看来以后不能小看这小娘炮了,齐斐然默默的想。

    诗词这东西,齐斐然听说的很少,会背的也很少,虽然在外国他有父亲特意聘请的汉语老师,可毕竟不是在母语环境下长大,他的英文流利、自然,完全的西化,但母语却磕磕绊绊。他有时觉得自己很可笑,父母重金送自己到外国读书,希望自己中西文化融会贯通,是个全才,可惜他在外国住了15年,还是觉得身在异乡,与当地文化格格不入。

    脱离了系统的中国文化教育,他甚至很多成语、俚语都不懂,若说在外国那些年到底收获了什么,恐怕只是如何在几招内制服比自己强壮得多的外国佬,还有一身孔武有力的肌肉了。

    头包好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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