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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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卑大军接应!”

    我望着灯芯,叹道:“真到那一步,本王也必将遭万世唾骂了。”

    裴山行伸手道:“是,要不殿下还是给我吧,若有万一,反正我都是开关引兵之人了,也不差做放鸽人。”

    我摇了摇头,将两羽鸽子放回鸽筒中,道:“事已至此,身后评说之事,本王又计较什么。”

    说罢我将鸽筒交给绿雪和君兰,吩咐他们妥善看管。

    正事说毕,裴山行又说了些太后发丧之事,说着说着,他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递给我,道:“玉和叫我带给殿下的,说是,今年的就早些给殿下了。”

    我忙接过细看,是一个平安符,外面是一个小小的布袋,里面按着是有硬币符篆等物。

    这玩意我一年收他一个,自他学会做这些,就没断过,只是往年都在除夕给我,今年的确要提前给我了。

    我抻开抽带,正想看看他今年画得符篆有没有长进,谁知被裴山行一把按住,道:“玉和特意叫我看着殿下,他说他知道你有爱拆这玩意的毛病……哦不,是习惯,特意嘱咐我叫你不要看,看了就不灵了。”

    我心想他这种掌兵的多半是有些相信这些说头,便也听了他的,没有拆开,将平安符系好了口,收入怀中贴身放着。

    又聊了一些闲话,裴山行说道:“你说那个小皇帝真奇怪,亲娘死了,他跟没事儿人似的……”

    我道:“你有所不知,谢明澜在登基前养在别苑,他同太子哥哥、太子妃见到的次数极少,多还是什么群宴之类的,根本没有私下见过,谈何感情。”

    裴山行奇道:“为何?”

    我便将玉和师父的谶语说于他了,裴山行听着,目光逐渐阴蛰,忽然道:“殿下!何不将此事传扬出去,我让人编成歌谣在京城串唱,说他方死了先太子,这也是实话,正好太后又刚驾薨,一说岂不是又被他方死了一个……”

    “咔”的一声,我方知自己不自觉捏碎了一个茶杯。

    我盯住了裴山行,缓缓道:“说话当为亡者避,你敢?”

    裴山行忙垂下目光,道:“是末将失言了,殿下莫怪。”

    被他这样一闹,我更觉乏了,强打着精神又与裴山行敲定了诸事云云,议事罢,挥了挥手将他打发走了。

    万事俱备,只待那一日那一刻,多年夙愿一朝得偿,我要教天地日月为之换色。

    太后驾薨,举国国丧,将历时三个月,其间不得宴乐婚嫁,故而除夕之宴听说也就一简再简了。

    我是无甚所谓,反正……无论今年除夕之宴是繁是简,这些赴宴之人也都不会再有心情享用了。

    今夜雾蒙蒙的,月色浅淡,眼看要天明了。

    估计现在百官都穿了朝服前去正阳门等候了,如果今夜像往年一般平常渡过的话,待到卯时,我便也会与百官同往正阳门,那里作为皇宫中最大的城门,一年只会在除夕当天清晨开一次,进了那门,我便会作为执鞭使,为谢明澜牵马坠蹬,前往太庙祭祖。

    我想,只可惜今夜不会如往常般过去。

    寅卯之间,是京都府守备最薄弱的换防之时,裴山行将与埋伏多年的暗线里应外合,洞破京都府城门,带城外的两万陇西府骑兵直接杀入正阳门。

    横竖没事干,我立在王府庭院中,在月下吹笛解闷儿,绿雪捧着一身银甲绕着我团团转,道:“殿下,你就别吹笛子了,换上这个吧!”

    笛声不停,我只摇了摇头。

    君兰取来鸽筒奉给我,笛曲还未歇,我用眼神示意他为我挂在腰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君兰的手似乎有点抖。想来也是,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这等场面焉能不怕?想到这里,我有心安慰他两句,但是就在此刻,一支出云箭裹挟着凄厉哨声划破京都府夜空,我望着那道刀锋般的光亮,心下一顿。

    “来了。”出云箭既发,说明老裴已顺利带兵进了京都府城门了。

    只是这一停,这首“明妃出塞”曲终究没有吹完。

    我缓缓放下笛子,心想:琴声被断是逢故人,笛声被断不知是什么兆头,可惜玉和不在身边,不能为我解上一解。

    绿雪趁我怔神,为我配上银甲,又不知去哪寻来的佩剑为我悬于腰侧。

    我这王府离皇宫很近,不多时,只听得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刀戟之声。

    我听了一会儿,竖着笛子在袖口拭了拭,心下还是不甘没吹完这一曲,再慢慢重头吹过,气得绿雪直跌足。

    明君出塞曲是首好曲子,据说是前朝一位大家为了和亲出塞的明妃而作,曲调凄婉缥缈,呜呜咽咽的十分感伤,寻常少年人心性刚强倒不觉得,经过事的人,若是听入了神,垂下泪来的也是常事,要说这曲有什么缺憾,约莫就是太长了些。

    王府高墙外燃起火光,杀伐之声渐渐平息了。

    身后传来许多铁甲行进时的碰撞之声,又停了,身后突有人高声道:“恭喜殿下!裴节帅已率兵攻入正阳门!现下宫内只有京都府观察使苏喻带来的不到五千兵士护驾,生擒谢明澜只是早晚问题,殿下大业已成!”

    笛声又停住了。

    我叹了口气,心想:到底是吹不完这一曲了。

    正阳门内,从古至今,只有一人可以骑马。

    可是今日,我一手攥着缰绳,纵着那匹乌黑的鲜卑骏马一步步踏进了正阳门。

    文武百官簇拥着谢明澜立在长阶之上,他们身前仍有许多精甲兵护卫着,与老裴的骑兵呈对峙之势。

    火把林立,映得这殿前如白昼一般。

    裴山行原本在列前正与他们对峙,见我到了,下马单膝跪地高呼道:“誓死效忠九王殿下!”

    他这样一喊,所有陇西府的兵士也齐声高呼,声势之大,颇有地动山摇之感。

    我觉得太吵,抬手止住了。

    我扫过阶上众人,见谢明澜在,文武百官在,苏喻也在。

    老裴复而上马,喝道:“九殿下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一人忽高声道:“谢时舒!你胆敢阴谋造反,作乱犯上!”

    我向说话那人面上认了一认,见是苏阁老,便懒得理他,只对谢明澜扬声道:“臣不敢,陛下,如今朝中奸佞横行把持朝政,臣举兵诛讨不过是为清君侧,是为了还政于陛下,辅佐陛下开创盛世啊。”

    我在马上晃晃悠悠,这话说得很是敷衍,别说我不信,就连谢明澜都轻笑一声。

    苏阁老怒道:“一派胡言!叛王谢时舒,你素来狼子野心,包藏祸心!现如今还在此大言不惭矫饰你的谋逆大罪!”

    我道:“本王谋逆?你们苏家世代久窃高位,营私植党,消除异己,挟皇恩以自重,本王不过是要铲除尔等奸佞权臣,何错之有?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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