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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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弓箭手毫无抵抗之力,一时间被射杀无数,胡乱呼号逃跑中更有互相踩踏,死伤更甚。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裴山行挥剑挡去飞矢,但是左支右绌,免不得挂了彩,他艰难靠到我身边,却对我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说嘴打嘴,他娘的,这下那鹦鹉真能送咱俩走了。”

    我想了想,认真道:“我有玉和为我收尸,你那破鹦鹉送你走就送你走,你别拉上我。”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马上,那些流矢箭雨却像长了眼睛似的,把我隔绝开了。

    另有一着紫衣蟒袍者走上长阶,他向谢明澜行了礼,站起身转向我叹道:“九弟,束手就擒吧,哥哥我为你向陛下求过情了,陛下洪恩浩荡,饶你不死。你……快些下马受缚吧!”

    我见到他,确实很震惊,扬眉道:“三哥?”

    我方才一直疑惑谢明澜哪来的援兵,看到他我便明白了。

    三哥是几个哥哥中与谢明澜走得最近的,他出兵倒是不奇怪……只是……他的封地远在太原,一去一回最快也要半个月,他怎么会来,谢明澜又如何得知我会近日起兵,还是说……

    有什么在我心中一闪而过,太后驾薨那日的一幕幕涌上脑海,游廊、春日宴、气急攻心……

    我骤然望向苏喻。

    苏喻却一味垂眸,并不肯看我。

    那厢徐熙令手下推出两个被缚之人,道:“乱臣贼子谢时舒!陛下英明,早已觉察了你的不臣之心,命本将去请晋王殿下前来勤王救驾!这是你的两个手下!他们已经招了!你还有何话说!”

    我望着被捆成粽子的绿雪和君兰,见他们嘴中呜呜的,急得直跳,竟然忍不住笑了

    那厢谢明澜道:“谢时舒,朕虽知你在军中素有威信,却没想到就连新任卫军统军竟然都会倒戈于你,若非今日将你们一网打尽,朕,卧不安席,睡不安宁。”

    我道:“恭喜陛下。”

    谢明澜又道:“你大势已去,还有何话说?”

    事已至此,我缓缓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慢吞吞道:“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

    谢明澜挥手止住了弓箭手。

    我望着眼前如山的尸体,长叹一声。

    他死死盯着我,眼中满是恨不得将我食肉寝皮般的恨意,他忽然道:“谢时舒,你现在解剑下马,跪行过来为朕牵马坠蹬,朕饶你不死,这些叛军被你们蒙蔽,朕亦不是不可饶恕。”

    苏阁老等人大惊,顿时力劝道:“不可啊!陛下!此人身手敏捷,断不可再亲近陛下身侧!更何况他今日谋反篡位,如何还能领此殊荣?”

    既有一线生机,陇西府的残兵败将们虽不敢言,却乞求地望着我。

    我环视四周,见陇西府骑兵只剩千八百人,所剩马匹不过几百,亦自知大势已去,我的袖中滑出一柄匕首,神色不动地向右腰边的鸽筒探去。

    谢明澜突然大喝道:“你最好不要动那个东西,否则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有些惊讶他如此反应,道:“陛下知道这是何物?”

    谢明澜眼底的肌肉剧烈抽搐着,十分狰狞。

    旁人虽不知那是何物,但见谢明澜如此说,均包围上来,他们进一步,裴山行便带人向我退一步。

    谢明澜像是每一个字都想过无数次似的,他道:“谢时舒,你认错,你认个错,朕从轻发落你,留你和裴山行一条命,留这些叛军一条命,你究竟有何不满?”

    我思索片刻,道:“代价就是我服侍你上马?”

    谢明澜道:“不错。”

    我笑道:“这买卖确实值极了。”

    谢明澜愠怒道:“你下马,跪下!”

    我点了点头,见谢明澜神色稍霁,我猛然一夹马肚,调转马头向城门飞驰而去,我在风中大声道:“陛下岂不闻,宁为玉碎!”

    说着,我一刀划破绑着鸽筒盖子的牛筋绳,道了一声:“去!”

    身后是徐熙的咆哮:“射下来!射中者赏金千两!”

    然而……

    并没有如我所想那般,鸽筒中的两羽洁白如箭出云,飞向天际。

    两团白乎乎的东西就那样掉了下来。

    两只死鸽子掉在地上,被身后裴山行的马蹄踏进了泥土。

    裴山行与我均不敢相信地回头望去,失神了一刻,我与他的马匹皆被箭矢射翻。

    我落地时眼疾手快侧翻了个滚儿,无甚大伤,连忙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扑向裴山行,道:“老裴,借剑一用,一会儿下面见了!”

    裴山行亦是豪气道:“好!殿下先行!裴某随后就来!”

    我横剑颈上,听到谢明澜急道:“弓来!”

    我忖想:你的箭定然没有我的剑快。

    这一句还没想完,只觉一阵巨大的力量钉上我的右手腕。

    剧痛袭来,佩剑坠地。

    往好了想,虽然掉了一把剑,但是手腕上还多了一支箭,倒是也不算亏。

    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又给自己逗笑了,我大笑起来。

    我的三哥谢时贤是一个很市井,很生活的人。

    比如说他现在拦着谢明澜的样子,像极了村口劝架的亲戚邻居,很像会再说上几句“看我了看我了啊”的那一种。

    谢明澜一把推开他,大步流星向我们走来。

    而我和裴山行早已捆得结结实实,不知老裴怎么样,反正我的手臂被反绑着,动根手指都难,老三手下这群死心眼的兵,倒是把我手腕上的金箭拔出来啊……光是这样捆着,不一刻我就觉得浑身发冷。

    徐熙也下了城楼,他唤人拉扯着绿雪和君兰,跟在谢明澜身后而来,这次他得立大功一件,封侯封爵指日可待,难怪他这样得意。

    事已至此,我本是再无甚所谓了,但看到徐熙那副狐假虎威的样子,我就心烦得很,死犟着不肯跪,兵士只得又唤来两人强按下了我。

    相比我,裴山行就灵光多了,他一见受制于人求死不能,立马转了脸,对着快步而来的谢明澜咣当一跪,高呼道:“罪将裴山行恭迎陛下!”

    我道:“老裴,你改口得也太快了些!”

    裴山行呸出一口血沫,道:“妈的,全尸就不求了,态度好点求个痛快!”

    我由衷道:“你说得也对……”

    见谢明澜已至,我也高呼道:“罪臣谢时舒恭迎……”

    话还未说完,就见谢明澜一脚踹上我心口。

    饶是身后有兵士按着,我还是被踹得向后一倒,我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呕出口血来。

    我咳了两声,还来不及说话,就见谢明澜一言不发夺过身旁侍卫的马鞭,劈头盖脸地向我抽来。

    谢时贤在旁一个劲儿的劝慰,只道:“陛下息怒,他死有余辜,打他何劳陛下亲自动手?让臣来代劳!臣来代劳!”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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