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火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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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好看,又有一对臭不要脸的倒霉爹妈,他可怜见儿的,一句话不用废,便能讨到钟姵和严卉婉的疼惜。

    严卉婉曾经还要张蔚岚和钟宁一样喊她“外婆”,不喊“姥姥”。

    钟宁听后感觉被抢了“专利”,哇哇大哭,鼻涕泡甩得淅沥行当,按着张蔚岚进泥坑里滚了三个跟头。这事最后只能作罢。严卉婉又不喜欢“姥姥”,张蔚岚便喊了她“奶奶”。

    再长大点儿,钟宁发现严卉婉给他织围巾的时候,会给张蔚岚带一双手套。严卉婉给他买零食的时候,会给张蔚岚抓一把糖。

    还有钟姵。

    钟宁去吃肯德基,钟姵非要捎着张蔚岚一起玩滑梯。钟宁抽奖抽到两个不同颜色的玩具火车,钟姵给张蔚岚一个不打紧,居然让张蔚岚先挑色,给钟宁气得绝食半天。

    钟姵晚上下班回来,尤其是冬天,经常搁街道口买热乎的烤地瓜,或者红彤的糖葫芦。每次钟宁兴高采烈想啃一口,钟姵总会说话败他的兴:“先别吃,去给张蔚岚送点。”

    其二,张蔚岚属于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邻居家的孩子”。

    钟宁也不明白,张蔚岚的爹是大块人渣,妈是蠢货,他怎么就那么聪明。钟宁从幼儿园跟张蔚岚一个学校,一直到现在高一念完,张蔚岚从来没考过年级前五以外的名次。

    钟宁就不行了,他不学无术是惯犯,上课只喜欢打瞌睡溜号。皮起来更是麻烦,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两个字,他都能从窗户翻出去。

    这德行导致他成绩中等偏下,没当年级吊车尾算老天爷开恩。

    倒不至于活在张蔚岚的阴影下被比较,只是“你看看张蔚岚”,“你能不能学学张蔚岚”,“张蔚岚怎么就行?”

    此等言谈经常出现,伴随钟宁成长,彻底将钟宁对张蔚岚这位“榜样”的看法扭劈叉了。

    而且从张蔚岚身体抽条开始,尤其上了高中,他收割了太多萌动的早恋少女心。

    让钟宁最受不了的是,他觉得校花周白雪,美称“白雪公主”,长得特别好看。可惜钟少爷屡次献殷勤失败,因为周白雪心有所属,喜欢张蔚岚,还托钟宁给张蔚岚送情书。

    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桩桩一件件,皆不共戴天。若是钟宁哪天看张蔚岚顺眼了,那估摸是老天戳瞎眼,下了红雨。

    今天吕箐箐一直在钟家这屋呆到了夕阳西下。

    钟宁在卧室抄最后一页暑假作业,被她气喘的哭嚎吵得浑浑噩噩,恨不得撕了同桌的作业本。

    大概晚上五点多,屋里安静了。六点左右,严卉婉来敲钟宁的门:“小宁,出来吃饭,地三鲜,炸鸡腿。”

    钟宁满血复活,连忙跑向厨房,被一桌子香气惹得眼角弯弯。

    严卉婉说:“你吕阿姨做的,赶紧吃。”

    钟宁坐下来动筷子,有些佩服。

    吕箐箐做饭好吃他早就知道了,他佩服的是,这女人又打又闹,脚后跟漏血,连带着哭了半天,做饭还这么好吃。

    她还有心情睁着肿眼泡在别人家做饭。

    果然女人是种伟大的生物。

    “王八蛋,赶紧离婚,必须离婚!”钟姵还没消气,帮着吕箐箐骂张志强。

    “你差不多行了,箐箐都回去了,你还说。”严卉婉赶紧堵话,“再说了,你出什么意见,人家两口子的事。”

    严卉婉:“箐箐有十几年没正经工作了,离婚怎么办?还有蔚岚,归谁啊?不过外头那个小丫头也是愁人......”

    “妈你这话说的,好像箐箐离了他就不能过了。”钟姵不乐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志强多有钱。要不是我托人给他介绍活儿,他早喝西北风了。”

    严卉婉拧眉:“你说的什么话?”

    “我知道。”钟姵撇嘴角,往钟宁碗里夹了块土豆,“我不掺和人家的事,但箐箐不能白受欺负。”

    钟宁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地闷头吃饭。这种事他一兔崽子置喙不得,不如赶紧吃饱,回屋继续抄作业。毕竟明天就开学了。

    钟宁开学上高二。正是关键的时候。

    他就读的高中比较洋气,是市里较牛的高中。从名字上就不落俗套,没叫什么“一二三,八/九十一”。它不挂数字,叫“华星”。

    华星高中里不少好老师,更不少好学生。钟宁高二分文理,选的理科。

    钟姵长精神头,送了礼,花去钱财为他办进了个重点班。

    其实钟姵就是没认清现实,对付她儿子这种宝贝大米包,她这是花钱作大冤,鞭子抽在马厩上,浪费。

    不过钟家来讲,为孩子浪费点没什么大不了,应该的。

    一早上严卉婉就去广场耍太极了,钟姵被吵起来,觉得时间还早,便放钟宁多睡会儿,自己对着镜子先描眉画眼。

    她计算手表时针,化完妆打发大朵子去叼钟宁起床。等钟宁拾掇好要走,钟姵塞给钟宁两个汉堡:“给张蔚岚一个,去吧。”

    “哦。”钟宁翻个白眼,捧着两只汉堡出门。

    他今天出师不利,刚关上家门还没出大院,就碰到了张蔚岚。

    张蔚岚也在华星高中。他们虽然没有一个班,但住得太近,难免遇到。

    小的时候钟姵总让他们作伴,一起上下学。钟宁总是假笑应和亲妈,一出门便要跟张蔚岚拉开八尺远。等长大点儿钟姵不管这事了,两只鳖犊子罕见得有了默契,谁也不再等谁。

    钟宁此刻非常想当张蔚岚是空气,但他手里抓着一个“给张蔚岚”的汉堡。

    烫手。

    钟宁撒癔症,将汉堡往张蔚岚脸上砸:“我妈给你的。”

    张蔚岚侧过头,利落地一把接住,又看了钟宁一眼。

    张蔚岚早知道钟宁因为各种原因烦他。他也烦钟宁。做人,讲究的就是“礼尚往来”。

    就见张蔚岚面无表情,撕开汉堡包装纸,咬了一口,边嚼边轻悠悠地转身往外飘,当钟宁不存在,更甭提谢。

    ——正好他早饭没吃上。

    也不晓得吕箐箐是个什么神奇人物。在别人家抹完眼泪,还能巴结着炖地三鲜,炸大鸡腿。回了自己家,对老公公抱怨完,守一晚上空房,竟黯然神伤到要自己儿子大清早空着肚皮上学。

    幸好张蔚岚临出门时,张老头给他塞了点钱,要他路上买着吃,不然一上午铁定撑不住。不过现下钟少爷汉堡喂得及时,能省钱了。

    还是那句话,女人是种伟大的生物。

    “女”。“人”。“伟大”在各种意义上。

    面对张蔚岚此等高高在上的姿态,钟少爷呸了:“一出门就碰见丧门星,今天怕不是要翻沟里。”

    第4章 一朵高岭之花

    钟宁早起惹晦气,为了不碍眼,专门绕了一条远路走。现在叫他一道跟张蔚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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