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 -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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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地来B市巡演的话剧。

    ——他会在一曲终了或大幕落下时,趁着余音未尽吻住身边的人。告诉他,一直一直都是有亮的,然后得到一个俏皮的、更为热烈的回吻。*

    背景音乐停的时候,这些片段也戛然而止。林泉突然陷入到巨大的虚空感里。

    他嘴角的笑意都还没下去,就猝不及防看到台上的陌生面孔排成一排,朝他鞠躬朝他笑。观众反响确实是热烈的,都在鼓掌尖叫,只有他愣在原地,还没有从过于美好的梦里抽身。

    十点快到的时候,演员陆续下了台,观众也没剩几个。沈拙清他们去后台跟演员合影了,林泉就继续坐在位置上等,嘴里哼着慢摇的调。

    礼堂慢慢静了下来,林泉也不再发出声音。而后台时不时传出的笑声,反倒让这儿显得更静。

    不知为何,林泉觉得有些冷,便裹紧了衣服,可身体还是在发抖。

    他这才发现,不是温度的原因,是他不自觉地颤抖,紧张又不知原由,甚至手臂上一阵一阵起鸡皮疙瘩。

    林泉本能地站起来,环顾四周,确认没什么异常,这才放心坐下。

    咚——

    咚——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很急促,脚步很重。

    林泉猛地回头。

    屋里的灯无法眷顾外面的夜。

    在昏暗模糊的光下,林泉看到一个穿着短裙的人影,急急推开了门。

    作者有话说:

    *最后的蒙太奇灵感来源于《爱乐之城》的结尾。

    *感谢流年一杯酒酒在评论区提供的场景设定!大家还想看啥尽管说!(虽然不一定写x)

    *这章好粗长!耶!更完吃蛋糕去啦~吃完回来阔以拥有小可爱们的留言嘛呜呜呜()

    第57章 李先生与沈先生

    校庆来得挺快。

    关于李方潜的采访刚在学校里小火了一把,虽然被隐去了姓名,可杰青也就那么些,其中的故事,明眼人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于是,李方潜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上课时的“座无虚席”。要说起来,当初沈拙清的课在T院火,也是因为,毕竟文学系的课程受众面广,喜欢的人都能来听一听;李方潜实在没想到,地质资源与地质工程这种课也能场场爆满。

    其实大部分非本专业的人是听不懂他讲的那些,平时如果不点名,八点钟的早课大有人逃;可如果有八卦加持,大家倒是愿意顶着寒风从被窝爬起来度过不知所云的两小时。

    而新晋“最受欢迎”的男神教师,自然逃脱不掉在校庆里露脸的命运。说起这个,李方潜又不免在心里骂几句陈放。

    学校和院里三请九劝,李方潜又被自己的学生们闹得没法,只好应了下来。

    沈拙清是从孙干明那儿得知这件事情的。

    他俩正商量着改剧本,结果孙干明突然问他,要不要去看老李的舞台初秀。

    沈拙清这才知道,好个李方潜,竟然还敢瞒着。本来,他是不打算太高调的,两个人也商量说不在学校里张扬,因此校庆的时候,他想着去个签名墙就回来。谁知道,李方潜竟然瞒着他在晚会上露脸。

    越想越觉得,李方潜这个露脸怕是不简单。

    不过,俩人都没说自己打算去晚会的事儿。

    开场前几个小时,李方潜还支支吾吾地跟沈拙清“请假”,说今晚学校有事,没法回家吃饭。

    沈拙清能听到礼堂里头彩排的动静,也没戳破他,就憋着笑,说:“行,那不给你留碗筷了,早点回来。”

    说完,沈拙清订了一捧花,往学校里走。

    的确是有点校庆的氛围。

    礼堂那边半年不开一次的音响此时开始试音,流淌的钢琴声飘到外面。沈拙清走在路上,能看到有人穿着厚厚的外套往场馆中搬易拉宝,也有衣着鲜艳单薄的女生在露天台上调试设备。事实证明,不管是九零年还是二零年,在文娱活动这回事上,学生总是乐此不疲的。

    沈拙清离开学校蛮久了,每次找孙干明也是从文学院匆匆往返,很少这么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这会林荫道两旁的树已经半秃了,满地上场雪留下来的湿滑痕迹,踩在上面吱呀吱呀的——沈拙清想,过会散场,人应该走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一定要把李方潜拽出来,让他陪自己在这条路上好好走一遍。

    就这么磨磨蹭蹭着,沈拙清到礼堂时,已经快开场了。

    刚坐下,大屏幕就亮了起来,画轴缓缓展开,播放着N大栉风沐雨的百余载。

    很有N大风格的宣传片,没什么宣传校友成就的台词,就只有平凡的人和事,熟悉的老校区,熟悉的老面孔,熟悉的校歌——年轻的旁白问:

    “当浪漫遇见现实时,它会败北吗?”

    会吗?沈拙清也轻轻问自己,想到那些复排的剧和十几块石头,笑着摇摇头。

    屏幕上是不同年代的相片,组成长长的胶卷形状。滚动到九十年代时,沈拙清眼尖的发现了自己。

    那是九六届学生的合照,他站在孙干明和刘冬中间,朝郑钦译夸张地比划着什么。一群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像完全没把镜头放到眼里。

    他记得,郑钦译当时是在说,要带他们看世纪之交的日落。

    结果一九九九年的最后一天,郑钦译出差了,沈拙清也出了国。孙干明就带着丛林诗社的一众人,爬到学校最高楼的房顶,铺上报纸盘腿坐着,谁也不说话,就看着西边的太阳一点点沉入地底,而霞光仍存,久久不灭。

    沈拙清无数次想象过,如果自己也和那群人席地而坐会想些什么。但毕竟谁也没法让时间再倒回去九九年,错过的日落也没法再补,沈拙清只能从孙干明的描述里窥见一二。

    ——他们后来被保安追着赶着下了楼,太阳完全下去的时候,一群人赶忙携着瓜果报纸,噔噔蹬地在路上跑着。风是呼啸而过的,掀起年轻人的衣角,把他们的笑声都吹变了调。

    照片一闪而过,沈拙清却觉得心脏被什么击中了。

    他眼前早就滚过了98届、99届的合影。相片质量越来越高,相中人也穿着越来越时髦,但沈拙清确信,他看到的,那种生生不息的力量,直到屏幕暗了下去,都仍旧燃烧着。

    出奇的,他觉得眼睛有点酸,自嘲道,怎么越长岁数,还越喜欢为这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感流泪。

    大概是受校庆的氛围影响吧,沈拙清想。

    礼堂里暗了几分钟,才重新拉幕打光。

    背景音乐突然变了风格,是那种很合家欢的躁动音乐,一群伴舞簇拥着一行人,又唱又跳,在台上好不快乐。

    沈拙清一眼就看到了李方潜——夹在人群中间,其实舞步还算灵活,但是身上穿的确实太好笑了。鹅黄又毛茸茸的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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