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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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贵妃最得宠的时候破例封的,他才不到十岁,没有封号赐字,后来陈贵妃故去,不知怎的这事就不了了之,这个“王”成了宫里尴尬的名位,是以众人还是称他一声七皇子殿下。

    桂嬷嬷直奔主题,装模做样问了管事公公几句话,径自下了论断:“几位主子正当年龄贪玩好斗些是常见的。”

    上了年纪的老太婆一张皮肉松弛的苦瓜脸上倒三角眼一斜,阴深的眼神把刀子似的往齐轻舟身后的几个小太监小宫女身上刮过:“但下面的人不劝着拉着主子反倒煽风点火起哄看笑话,扰了宫里的清静,那便是罪无可恕的了。”

    “关文关武,帮我好好教训这群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齐轻舟清秀的眉目狠狠一拧,大声喝道:“退下!”

    “桂嬷嬷是个什么身份来动我的人?”

    桂嬷嬷背有靠山得了皇后的令有恃无恐,慢悠悠道:“七殿下还是不要难为老奴得好,皇后娘娘要给宫里立立规矩,老奴也是依旨办事。”

    犀利精明的眼神往樱灵宝福身上刮过:“再说,奴才生来就是给主子消灾渡罪的,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命数,这点儿小罚,是他们的福分。”

    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跟了齐轻舟这么个主子,是他们命数不好。

    桂嬷嬷挥挥手,一群侍卫呼啦啦地上前。

    齐轻舟知道今天摆明是对方好不容易捉着了空子要拿捏自己,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挡在人面前,双手一振:“我倒要看看谁敢动!”

    几个侍卫被这清亮的声音制住了手脚,齐轻舟再怎么说也是风头正盛的皇子。

    桂嬷嬷不为所动,声如洪钟:“擦亮眼睛看清自己的主子,你们是想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吗?”

    几个侍卫不再犹豫,将齐轻舟拉开制服,对长欢殿的下人利落动起手来。

    男的打板子女的掌嘴,一时之间,满地哀呼。

    齐轻舟被反手扣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在自个跟前儿挨打,气得眼角发红,双脚乱蹬:“放肆!你们敢!”

    “谁准你们动我的人!住手!给我住手!”

    板子落下的声音和掌嘴的呜咽格外刺耳,李尚几个人在桂嬷嬷身后挤眉弄眼,一脸幸灾乐祸、小人得志的笑容。

    桂嬷嬷皮笑肉不笑,弯下腰挤着一双倒三角眼,平视齐轻舟愤怒的眼睛:“我劝七殿下还是省省力气,奴才都是驯出来的,不给点颜色永还以为自己头上罩着多大尊佛,心里没个分寸。”

    齐轻舟以一个屈辱的姿势被侍卫压制着,亲眼看着板子一次次落下,心脏都要气得爆炸,他宫里的宫女小子们年纪还都不大,哪里禁得起这顿毒打。

    齐轻舟一个猛劲儿挣开压制他的侍卫,朝桂嬷嬷扑去。

    那一下子,用了十成十的力。

    “哎哟喂,”桂嬷嬷一个老婆子拿禁得住一个半大小伙子的力量,惨叫一声被撞到在桥边墩子上,惊慌的小宫女们七手八脚来搀她。

    乌鸦般嘶声鸣了起来:“要命啦,来人啊,老奴的腰都折了。”

    对着在场一群人哭天抢地:“皇后娘娘快来给老奴做主啊,你们大家伙可都看见了啊……”

    正闹成一团不可开交之时,远远处传来一个番子嘹亮的声音:“何人大胆?敢在宫中撒野!还不向掌印请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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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九千岁

    这个名头让众人皆是一惊,跪了一地,连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桂嬷嬷都眼角一抖,赶紧收了破锣嗓子爬起来福了身子问安。

    毕竟这“九千岁”在宫里可是比万岁还厉害的角色。

    周围哗啦啦跪了一地。

    唯有齐轻舟没动,他撇了撇被拉皱的衣角,端端站着,脊背如玉山笔直。

    还是那个理,再权势滔天的权臣也轮不到他这个皇子屈膝请安。

    他稍稍抬起下巴,看了一眼端端坐在轿撵上的人,怔了一瞬,觉着这个人比他上次见到的时候又漂亮上几分。

    那身影一袭红衣,慵懒地斜坐在青玉座上,琼枝玉树般的雅态显得漫不经心,精致的侧脸有种绝艳的苍白,像是常年不见光养出来的玉,眉骨长得绝艳,分寸正好。

    一双狭眼墨黑如沉潭,目光流转间又顾盼风流,艳若桃李,唇峰殷红靡丽,朱红广袖迎风飞扬,从骨子里透出的雍容气场,华丽到极致之后反倒显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绝来。

    齐轻舟从小在宫里长大也没见过殷淮多少回,都是隆重的殿礼或国宴远远张望过几分侧影。

    但也就是那么仅有的几回令人印象深刻。

    殷淮的出场永远都是这么大排场,华丽宽敞的坐撵,琉璃为帘,珠玉作垫,十六人抬是帝后的礼制,殷淮在上边坐得稳稳当当,理直从容。

    一地的奴才跪着,齐轻舟呆愣愣地站在中央,也不说话,殷淮在敞座上遥遥地朝他点了下头,先开了口:“见过七殿下。”

    他稳稳地坐在上头,半点没有下来的意思。

    居高临下,声音渺渺沓沓:“恕臣身体不适,不能下来给您行礼了。”

    这是齐盛帝早些年下过的特谕。

    齐轻舟回过神来,暗地唾弃自己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欣赏美人。

    行不行礼的,他心里头倒没多在意这些,便轻轻摇了摇头,哑声回叫他一句:“掌印。”

    殷淮身兼文武官职又是大齐朝中近百年来的特例,任东厂都督和兰台司礼监掌印。

    这个人的出身、官爵、享用的礼制,都是特例。

    殷淮斜靠在玉座上,也没叫地上跪着的人起来,一派置身事外的闲适,悠悠问道:“怎么回事?”

    被齐轻舟撞了腰又跪了许久的桂嬷嬷有些吃不消,插嘴说了几句,还没说完齐轻舟便眉头一皱:“一派胡言!”

    虽然也没指望过半点交情没有的掌印会帮自己,但听这个丑恶的老婆子如此冠冕堂皇地歪曲是非,齐轻舟还是忍不住火上心头。

    殷淮对着跪在他脚下的上林苑掌事公公扬了扬下巴,淡声道:“你来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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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教训

    东厂督主厉名在外,上林苑的掌事公公不敢在月宫阎刹面前扯谎,打着抖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一提。

    见他还算公正还原,齐轻舟鼻腔闷闷地“哼”了一声,也没再多嘴出言矫正他。

    桂嬷嬷一开始稳操胜券的气势蓦然低下去几分,扶着老腰有些着急着解释道:“督主明鉴,长欢殿这些个奴才没大没小是出了名儿的!”

    “成天引着主子不学好,煽风点火,没个分寸,再不教训教训,就该骑到主子头上去了。”

    “娘娘一翻苦心也是为了给宫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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