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 -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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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下,“若是你觉得我——”

    “殿下别多想。”殷淮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臣什么也不觉得。”

    “臣——臣很感动。”

    “殿下为了臣把从前不想做、不屑做的事都做了。”

    “那就证明,臣在殿下心里是最重要的,比殿下的原则和底线都重要。”

    齐轻舟哼哼:“本来就是。”

    殷淮心里快要融化了,嘴角一掀,捏了捏他耳垂,除了惊讶还有些好奇:“殿下是怎么把人都掳走的?”

    齐轻舟有些不好意思:“我同大舅舅说了。”大将军借他的人马端掉十个津云道门都绰绰有余了。

    殷淮挑眉:“臣以为大将军对臣……颇有微词。”“颇有微词”都已很是委婉,祭文庙之行时这位大将军还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外甥与他这奸佞保持距离。

    齐轻舟:“你都送了他半边北疆军权了,这点小忙都不帮也太失武将之风了。”

    殷淮笑而未语,心里明白这是对方释放的交好信号。

    他与陈家边将立场不同、政见各异,但可以为齐轻舟求同存异。

    “解蛊用时不短,殿下不怕宫中生乱么?”

    齐轻舟倒是无所谓:“你比那些重要。”错过了这次机会便不知何时再能南下,殷淮的身体拖不得。

    “再说,朝中又不是没有我们的人。”

    “咱们打了胜战却迟迟不现身,反而更让他们提心吊胆不知所措。”

    且不说他们此次出征掌控了多少兵权,光是殷淮手上掌握的东宫一党叛国通敌的铁证就足以让他们功亏一篑。

    殷淮从善如流,微微一笑:“殿下所言甚是。”

    齐轻舟当即写了言明自己与殷淮留在战地收尾,排查周边诸国隐患的奏旨交与柳菁菁,便携殷淮一路南下。

    津云道门,隐于深山峰尖,松林波涛如浪,天池热泉星布,渺云沓沓,津云道人道行高,门生全被抓起来了亦是一副不冷淡也不热络的模样。

    “殷督主身上的冰蛊积重难返,在下不能向殿下保证一定能解开,只能尽力而为,望届时无论成败殿下都能信守诺还津云山一个清静。”

    齐轻舟一向讲道理好说话,这回却直接将佩剑往桌子上一搁,笑中带冷:“何叫无论成败?”

    “此事只能成不能败。”

    什么事放到殷淮身上,他都不能接受半分不好的可能。

    津云道医:“……,是。”

    殷淮嘴角带笑,轻咳一声,抚了抚暴躁幼兽的的肩头:“殿下放心,道医心里有数的,我们先回房安顿吧。”

    作者有话说:

    你们到底是怎么嗅出完结的气息的?昂?

    第88章 掌印,过来

    齐轻舟自然是要与殷淮一个房间的,四面青碧竹柏环绕,松涛如浪,君子兰长叶如剑鞘,芽穗抽长,葱郁满目。时有白鸟停在春从草垒,鸣声清脆婉转,如碧色涨白帆,青山见渺云。

    此地山气清冽,幽美清寂,夜晚还能见到格外皎洁明亮的山月和满天春日繁星,倒是个休养调理的好地方。

    只是殷淮身上的冰蛊比齐轻舟想象中的还要深重顽固。

    最先开始的是汤疗。

    溪石涧谷地理得天独厚,有不少天然泉眼,佐以津云道医的草药以逼出体内根深蒂固的寒毒。

    在水中泡得久了难免筋骨绵软无力,岩浆矿质的热量又与体内寒气猛烈冲击碰撞,殷淮时常处于冰火两重天的体感。

    齐轻舟在汤池旁看着焦心,索性跳下池中抱他,让汗涔涔的殷淮靠在自己怀里,说些趣事儿分散他的注意力。

    “小乖一大早又去山里了,现在还没回来,你说它是不是遇到狐狸精了,要不怎么天天跑出去不知道回来。”

    “掌印今天想吃什么?谷地草丛那边野兔很多,下午我去猎几只吧?晚上咱们烤着吃?”

    “还是你想吃红烧的,我让厨房给你做个红烧兔头好不好?”

    殷淮面色苍白,气息不稳,虚弱地伏在他身上,胸腔吃力地发出一声闷笑。

    掩饰得再好齐轻舟也知道他难受,搂紧了殷淮的腰身,亲吻他流汗的颈脖:“要不要睡会儿?”

    殷淮头发缭乱,眉心紧蹙,勉力用内功安抚下体内冲撞的逆气,轻轻推了一下齐轻舟的肩膀,低声道:“殿下上去,别泡太久。”

    齐轻舟血气方刚,体内又无寒气抗衡,受不了这药池的火气热量。

    齐轻舟像只山里的小动物用鼻尖碰了碰他的,就连睫毛都要胶着彼此的才够亲近:“掌印不想与我共浴么?”

    殷淮气喘得更急:“臣这样子……不好看。”

    齐轻舟心中微痛,却佯装无事,摸了一把他的脸,又啄了几口,调笑道:“绝色美人出浴还不好看,这世上再没有能看的了。”

    殷淮用力地扬起嘴角才勉强挤出一个笑,气息却越来越不稳,甚至面露痛苦地覆在齐轻舟身上大口喘气,齐轻舟就更紧地抱着他,又亲又哄。

    日光愈盛,青碧古木也挡不住阳光倾落池面,温度升高,殷淮还是将齐轻舟赶上了岸。

    齐轻舟不放心他一个人,总担忧睡着溺池的危险,索性坐在岸边将脚伸进池子里陪他。

    带着草药气息的温热池水没过小腿,齐轻舟胡乱披了件半干不湿的外衫,勾勒出纤长优美的线条,朝靠在石板上的殷淮伸出手:“过来。”

    殷淮闭着眼没动半分。

    齐轻舟伸在半空中的手也没动半分,又轻轻唤了一声:“掌印,过来。”

    过了几秒,美人终于还是在缈缈沓沓的雾气中缓缓擦起了眼皮,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齐轻舟笑了,握住他的手将人拉得很近很近,俯身道:“掌印不可以推开我。”

    殷淮神思有些钝滞茫然,在一片朦胧中仰起脸,与他对望,没说话。

    齐轻舟催促道:“答应我。”

    殷淮还是没说话,但是温顺地将头轻轻枕在他光洁裸露的大腿上,侧脸贴上去,喷洒出温热的鼻息顺着齐轻舟的腿根流去……树梢上的杜鹃啼鸣嘶哑,抖落颤巍巍的辛夷花瓣。

    殷淮呼吸起伏,像一只凌厉狠绝的兽类受了伤,敛去身上的戾气,变得疲意不堪,匍匐在主人脚边。

    齐轻舟被他那样毫无戒备、忧伤寂静的眼神击中,怜爱地顺着他漆黑的发,用手掌轻轻捂上那双漂亮绝艳的丹凤眼,挡去丛林里愈发明灿的阳光:“睡会儿吧,醒了就可以上来了。”

    殷淮被药池泡软,思绪也绵顿起来,像被抽取一部分灵智的兽类,直到听见他主人那句“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才敢真放下心来闭上眼睛。

    热雾弥漫,山间鸟语啾鸣,迷糊中有一双温柔的手覆在他的头顶,殷淮做了一个极美的梦。

    每日的汤疗都是一场漫长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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