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儿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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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起来,如果谢潋伸过手他就把碗举过去,气氛一时间算得上和谐。

    “谢潋,你现在不忙吧?”江也突然开口。

    “忙。”

    江也觉得他在睁眼说瞎话,但还是好声好气地问:“可是你不是在玩手机吗?”

    谢潋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江也刚往嘴里塞了两个提子,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小仓鼠。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对儿眼珠子黑黑亮亮的,此刻里面恰到好处地闪着“拜托”之类的情绪,透着一股可怜劲儿。

    谢潋被他看得受不了,“卷子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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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用的是江苏高考模式 理科数学满分200

    第4章 敏感

    谢潋把试卷上打了叉的题粗略扫了一遍,又拎着试卷抖到正面。他看着卷子的大标题问:“你确定这是高二理科数学卷?”

    江也感觉有被冒犯到。

    “呃,”他有些赧然,下意识用手碰了碰耳垂,“就麻烦帮我看看填空那几题就行。”其实光是填空就错了四五道,后面更是惨不忍睹,他怕给谢潋的任务太艰巨。

    “没事儿,反正都是基础题,一道和十道没什么差别。就当解闷儿了。”

    谢潋轻飘飘地说完一番混帐话后就把卷子放下了。正当江也以为他要开始“解闷儿”的时候这人又伸手摸过来个音响。随着手指在手机上轻点几下,音乐声慢慢从音响中倾泻。

    谢潋甚至连句“不介意我听音乐吧”都懒得客套,把音响随便压在一本黄皮儿工具书上,卷子往旁边一摆就撑着脑袋、耷拉着眼开始在演草纸上表演狂草。

    江也不想打扰他,给自己调了个静音模式,在旁边一边跟着音乐摇头晃脑一边往嘴里塞提子。

    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来今天晚归还没有给晋瑶报备,江也立刻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个没拿稳手机就从手心里出逃,自由落体到了木地板上。

    谢潋没心没肺地哼笑一声。

    江也拾起手机,掸了掸屏幕上看不见的灰尘,给晋瑶发了条晚归的消息,结果对面接二连三地回了好条语音消息。

    [晚点是几点啊?]

    [现在都十点半了,还要多晚回?]

    [是不是和同学玩去了?高二了还不知道收收心!]

    听到江也手机中传出的女人声音,谢潋笑得更放肆了一点,讽刺意味明显。

    他想到了前一天傍晚,想到了江也他妈那张年轻娇媚的脸,还有身边那个同他爸一般年纪和打扮的中年男人,喉咙里泛出点恶心。

    这种类似的场景谢潋可没少见过,从小学到高中,从迷茫地问家里出现的陌生漂亮阿姨“你是谁”到冷眼看着半截入土的人渣爹又搂了新的三儿。

    他敢肯定江也她妈也是做这档子事的,因为对她的厌恶,江也自然被连坐。

    这些年来他对这种场景没能麻木。他怎么可能麻木?

    用余光瞥到旁边人在努力地摁着键盘回复,他忽然觉得江也又可恨又可怜。

    小三的儿子,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

    卑劣的揣测给谢潋带来些许愉悦——人总能在横向的比较中得到一些难以启齿的快乐。他甚至觉得眼前那得分可怜的破卷子都为在为江也的可悲“锦上添花”。

    一旁的江也当然不可能知道谢潋的心路历程。他刚回复完晋瑶,抬眼便看到谢潋埋头写题,心里头有点感动,端着小半碗红提挨过去,捏了一颗探到他的嘴边。

    冰凉的水果几乎碰到嘴唇,谢潋皱着眉向后躲了躲,“我不要。”

    江也犹豫了一秒,又把这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谢潋看看他,“胃口真好。”

    江也一惊,赶紧把嘴里那口吞了,张了张嘴含糊不清道:“啊,那我、我不吃了。”

    “吃吧。”谢潋说:“我对那个一般。”

    江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嗨,你别哄我。”

    哄你?谢潋心说您哪位。

    他是真不爱吃。那玩意儿齁甜,只有封如姿才愿意吃,每次去超市都要挑挑拣拣买一大兜子回来,结果谢潋只能跟着一块儿吃。但他懒得对江也解释,转了两下笔接着演算最后一道大题。

    没过一会儿江也又凑了过来。

    谢潋这会儿刚把题目做完,合上盖儿的中性笔被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敲击声。“又干什么?”他心烦意乱,语气也很差,“老实呆着不乱晃很难?”

    “我想看看你写到哪了。”江也语气有点不好意思,“要不你写到哪算哪吧,我错得太多了。”

    谢潋说:“写完了。”

    江也惊讶地“啊”了一声。

    “别‘啊’了,我赶紧把题给你讲了,听完快滚。”

    江也快速地点点头,柔软的随发在空气中一抖一抖的。谢潋拿起笔指上一道填空题,江也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向前倾去看。谢潋的字太草,他眯起眼睛还是看不太懂,于是又贴近了些距离,几根翘起的发丝不经意扫到谢潋的耳朵上。

    谢潋本来在懒洋洋地讲题,察觉到异样后皱了皱眉,话锋陡然一转:“不是,能离我稍微远点吗?”

    江也一脸迷茫。

    “痒。”谢潋面不改色地指了指自己泛红的耳尖,“我耳朵特敏感。”

    “啊我也敏感。”江也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耳尖,弯着眼睛笑了一下,“自己碰没事儿,别人碰我一下就有点儿受不了。”

    江也嘴上说着不自知的暗语,普普通通的笑落在谢潋眼里也变了味儿。最要命的就是那双眼睛,明明睁大了看还是圆滚滚的,笑起来偏偏挤出两条卧蚕,眼尾也顺势弯出一道弧,斜斜地挑上去一个柔和的角度。

    太像他妈了。

    谢潋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低低地骂了句“草”。

    江也以为是他嫌累,抬头一看发现时间确实不早了,赶忙说:“那什么,谢潋,要不你早点休息吧,题我自己回去看就成。”

    谢潋求之不得。

    他短时间内都不想再看到江也笑了。

    江也收起那几张写了答案的演草纸,拢了拢自己的校服外套又慢吞吞背起书包。

    “谢潋,我走啦。”

    很有江也风格的告别。

    谢潋半死不活地抬了抬手就当回应了。他看着江也推门走出去,又听到他同封如姿告别,最后是大门被打开,被合上。他盯了一会儿白擦擦的的墙壁,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思考什么,几分钟后从椅子上站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

    在客厅倒水的时候瞥到茶几上有一包塑料袋包着纸袋的东西,拎起来一看,是那种路边随处可见的油炸鸡柳。

    这么磕碜的东西他用脚都能想到是哪来的。

    谢潋喝了口水,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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