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行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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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无过见承念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困窘非常,心知这青年虽对自己有情,却还不到能坦然面对的地步,再纠缠下去,只怕反而吓着了他。便换了个话题,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两人到了江城门口,殷无过并不进城,骑着马和承念拱手作别。

    承念见殷无过姿态如此坦荡,心里着实酸涩,想:也不知道此次一别,之后还能否见面。面上只是不显,对殷无过淡淡道:“殷宫主,后会有期。”

    承念进了江城,自是先去杨柳山庄别院处理庄内事务,倒也顾不上再去想别的。

    待把诸多琐事都理出头绪,已是两日后了,离柳家大婚之日,正好还有半个月。承念按照之前爹娘的吩咐,备下重礼,往舅舅家走去。

    承念的舅舅柳彻,继承了柳家的万贯家财后,嫌京城是非太多,把家整个迁到了江城。柳彻本是个乐善好施的性子,到了江城后,修桥补路,开粥厂,捐寺庙,做了不少善事。江城人提起柳家,都是赞不绝口。

    柳家的两位公子,柳盈璞与柳盈瑄,长相俊美,文才武艺俱佳。大哥柳盈璞,老成稳重;二弟柳盈瑄,活泼豁达,两位公子被称作“柳家双璧”,江城不知有多少少女少男,暗自思慕这两人。

    此次柳家大婚,是大哥柳盈璞,要迎娶苏家的二小姐苏婉儿。传闻去年柳盈璞游历归来,身染重病,全靠苏婉儿送上良药方才救回性命。之后苏婉儿表示早已对柳盈璞钟情,非他不嫁。柳家和苏家本就有交情,经此一事,更觉两个小辈乃是缘分天定,便定下婚约,择了良辰吉日行大礼。

    承念到了柳家,和舅舅舅母聊了些家常后,也不拘礼数,自行在柳家后院走动起来。

    柳家的庄园极大,修葺的颇具野趣,除去惯常的亭台楼阁外,还引活水入后院,凿出一个大湖来。

    承念幼时,杨夫人常带着他和孟千秋来此地小住。他和柳家兄弟、孟千秋常在院子里闹做一团,追追打打,还都偷偷往湖里尿过尿。

    承念走到后院凉亭,看着那湖水,想起幼年趣事,不禁莞尔。

    正想着,伴着一声满是欢欣的“承念哥哥!”,冷不丁的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承念笑着拍着那人的手,转过身道:“小瑄,别胡闹。”

    来人正是柳盈瑄。他比承念只小一岁,自小便与承念亲厚,承念做什么他都想跟着。承念也喜爱这小表弟,常常带了糖块哄他,以至于后来柳盈瑄见了承念,就扑过来要糖吃。

    后来,承念勤于修行,渐渐的与柳家走动得少了,这两年几乎没见过面,柳盈瑄就常常写信给承念,事无巨细的分享自己的见闻。

    现下,柳盈瑄笑盈盈的握住承念的手,上下打量着承念,带点得意的说道:“承念哥哥,我已经比你高了呢。”两年前还比承念矮上一点的柳盈瑄,这两年已经完全长开了,站在承念面前已是高出小半个头。

    承念失笑,伸手摸了摸柳盈瑄的头,道:“是呢,小瑄长大了,不会再追着表哥要糖吃了。”又问道:“怎么不见你大哥?”

    见承念的言语间仍是把自己当个孩子,柳盈瑄脸上闪过一丝不豫之色,迅速掩饰掉了,道:“承念哥哥,你有所不知。大哥……大哥自订婚以来,脾气就不太对,常常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都不与人说话。”

    承念皱眉道:“这是为何?”

    柳盈瑄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道:“我们也不知道。大哥去年回来,突然身发高热,烧的神志不清。后来苏婉儿递上了定神丹,方才退了烧。可是退烧之后,大哥却失忆了。”

    承念惊到:“失忆?”柳盈瑄想了想,道:“其实也不能算是失忆,只是忘了自己之前去过哪里,做过什么。请了许多名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除了不记得自己那次游历的事情以外,别的什么都记得很清楚,武功心法都没有忘记,日常生活也不受影响。”

    承念心下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古怪。这时,柳盈瑄突然拍拍手,道:“对了,承念哥哥,孟大哥写了信给你呢!等下去我房里,我拿给你。”

    承念一喜,道:“孟大哥的信?寄到柳家了?”

    柳盈瑄拉着承念往自己房间走,边走边道:“是啊,反正再过半个月,就是婚宴,孟大哥自己也会来,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单独写封信给你,信里还说他不会误了朔日之约,请你放心,这朔日之约是个什么意思?”

    承念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小瑄,你拆了孟大哥给我的信?”柳盈瑄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拆了呀。”承念心想小瑄还是小孩脾气,还不知道即使是亲人间,也是有隐私的,便道:“小瑄,你以后可不能随便拆别人的信,要知道信里的内容,也许只想让收信人知道,不想让旁人知道。”这人一撇嘴,道:“知道了。承念哥哥教训的是。”承念心道果然是小孩脾气,也不做多想。他却忘了,在柳家教养出来的少年,怎么会不知道基本的礼仪?

    到了柳盈瑄的房间,他果然掏出一封孟千秋的信,塞给了承念。信中寥寥数笔,只说远山大师并无大碍,自己处理完宗门事务后,就往江城柳家赶,定不会误了朔日之约。

    承念看到朔日之约几个字,脸上一热,故作镇静的把信收起,没注意到柳盈瑄眼中满满的探究怀疑之意。

    按照舅舅舅母的意思,是一定要让承念在园子里多住几天,待柳盈璞大婚后再走不迟。承念想着别院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自己留在这里和柳家兄弟叙叙旧,也正好等孟千秋来“赴约”,便在柳家住下了。

    自承念住下后,柳盈瑄便天天扭着承念,白天要承念陪自己练功写字,傍晚要拖着承念吃遍江城的酒肆,晚上要拽着承念逛夜市,舅舅舅母看了都摇头笑道:“这孩子,见着承念就变回了小孩儿,平常对谁也没见这么黏糊过。”

    这期间,承念也见了柳盈璞两次,总觉得柳盈璞虽然言谈自若,眉宇间总隐隐有股迷茫哀愁之色。杨承念有些担心,猜柳盈璞是否有难言之隐,变着法的问了柳盈璞两次,柳盈璞都避而不答,承念只得作罢。

    第9章 朔日之约

    眼看着就要到朔日了,孟千秋还没有赶到,承念却并不担心。在他心里,只要是孟大哥答应过的事,那孟大哥必然是会做到的。

    到了朔日,承念正在指点柳盈瑄的剑法,突然下人来通传,是孟千秋已经到了。

    承念收了剑,正要赶往前厅,却被柳盈瑄拉住了。

    这少年高高挑挑的立在承念面前,却是个委屈万分的小模样。他噘着嘴,低着头拽着承念的衣袖,道:“承念哥哥,人家还没有练完。”

    承念无奈哄道:“小瑄,我去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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