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态 -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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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工作、我爸病重濒死、我负债累累……你知道吗?我每天睁眼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没死在昨天。”说到这里,高桐笑着摇摇头:“哦,当然这些你应该也清楚。我居然还和你玩了sm,那段时间一直蒙着眼睛耍得我团团转,像个狗一样被养着,我居然还相信是为了更好的调教……”

    他的声音带了点哭腔:“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滑稽?是不是?”

    那时他与对方倾诉衷肠,他说:“主人,以前您问我的m属性从哪里来的,我一直不敢承认,也总给自己洗脑说是天生的。但实际上是因为我高中时……高中时被校园暴力后,染……染上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我真的不是变态。我以后会听话的,请您不要抛弃我,对不起……”

    他曾将所有交付给眼前人,他的所有弱点、痛苦与绝望,他的喜悦与欢欣,都暴露给了这个人。

    “……你冷静一下,高桐。”柏修文坐在车后座,他手上留了许多汗,叫他几乎握不住手机,他道:“有些事我很早就打算和你解释,但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这些年——”

    却听见青年冷不丁说道:“结束了。”

    好静。

    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高桐神经质地重复自己的话,突然怪异地、尖锐地吼了一声:“一切都结束了!你这个变、变态——”

    “我现在的人生已经毁了,过去是你,如今也是你!柏修文——”他吼得声音都变了调,声音在空荡无人的高速路上无限回荡:“你满意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远处汽车鸣笛声。高桐颤着手去看手机,发现眼泪沾到屏幕上全都结成冰了。手机凉得像是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

    它自动关机了。

    他猛地躺倒在地上,又哭又笑地怪哼着。他已经不觉得冷了,反而浑身都滚烫得不得了,像是幼年时在家乡附近的天然温泉里扎了个猛子,又仿佛沐浴在母亲的子宫里,羊水包裹着他——这种温暖又舒适的感觉,让他甚至想把所有衣服都脱掉去享受。

    而他也确实开始这么做了。

    不知过了多久,飞速奔驰的黑色宾利在路边停下。男人下了车,开了手电筒才看到趴倒在雪地里的高桐。

    他就穿着个白色老式背心,下面是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线裤,抱着肩膀缩成一团,在地上慢慢的爬。

    柏修文曾听他祖父讲过他们那一辈抗美援朝的事。那时候天冷,物资没运过来的时候没厚衣服穿,人冻出来幻觉就会在平地上爬,他会以为面前有阶梯,一层层的,只要爬上去就暖和起来了。

    “高桐?”柏修文把他抱了起来,直接把衣服脱下来裹住青年,他亲吻了对方的嘴唇:“桐桐?醒醒,该起床了。”

    第99章 上

    没有回应。

    柏修文再没犹豫,直接将人抱上了车。

    “开。”他简短地吩咐司机:“去上岛那边。”

    怀里的人是僵的,嘴唇也冰凉,脉搏跳动缓慢。柏修文紧抿着唇,将高桐平放在后座上,脱下了他的背心和裤子再拿车里的毛毯裹住,手是颤的。

    “暖气开大。”

    司机依命把暖风开大,往后瞥了好几眼,心里挺纳闷儿这种情况为什么不送医院,但见自家少爷毫无此意向,只得闭嘴开车。

    后座空间虽然不小,但柏修文身高腿长,挤在两座之间并不好受。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捏住高桐下颌,一手捏住鼻腔,使他扬起后脑,随后低下头去再次覆盖住了青年的嘴唇。

    他在做人工呼吸。高桐呼吸很微弱,刚才在冰地上碰触对方嘴唇时他就发现了。

    车载音箱正播放着Ever Eternity,一首宁静又缓和的纯音,其中的旋律就仿佛寂静冰原下静静流淌着的河流。柏修文常借这首音乐静心,此刻却只觉烦躁,他忍了一刻道:“音乐关了。”

    音乐戛然而止,只剩汽车飞驰在跑道上的寂寞之声。

    幸而没多久高桐的身体就有了反应,他渐渐恢复了自主呼吸,指尖、脸颊和肢体都涨潮似的泛起粉红,身体开始打寒战。

    这是个好兆头。

    柏修文扶起他的后脑勺,以同样的频率帮助他渡气。有时青年的睫毛会刮蹭到他的脸,这很痒,非常痒,甚至耽误了他要救治对方的正事。

    他渐渐不想做人工呼吸了,放在对方后颈的手甚至想直接绕着掐起来,扼住他的喉咙。正逐渐恢复体温的青年肢体都软软的,脆弱易折,太有趣了。

    正如此思索着,手的力度也无意识加重。却猛地听司机开口:“……少爷,待会得过个道儿,挺颠的,您要不要先坐着?怕您碰着。”

    柏修文嗯了一声,松开了手。他把高桐轻抬起来,让对方枕在自己腿上,坐下了。

    过红绿灯的时候,高桐又有了动作。他开始蹙眉,嘴里也混乱地嘟囔着什么,柏修文微微低下`身子去听,发现他在说好冷。

    “等会儿就暖和了。”他回应道,把手伸进对方被毯子裹着的身体里,顺着脖颈、锁骨、胸膛逐渐向下游移,最后轻轻揉着对方的肚子,“有哪里不舒服吗?”

    依旧没有回应,不过对方却仿佛赖上他的手臂一般,抱着就不再撒手了。或许是因为热源使他安心,使他感知被保护,便不愿再放开。

    柏修文又揉了揉他的肚皮,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的街灯,车窗上映出他的侧影。

    高桐是真的很瘦。肚子、胳膊上就挂着没几两肉,躺在腿上甚至感觉那后背骨节突出来硌得有点疼。刚才抱起来时轻得就跟张纸似的,明显能感觉到在上海好不容易喂出来的肉又没了。

    这几天他吃的都太少了,每天早餐就是白粥、包子配榨菜、午晚餐大多就茄子、土豆就花卷,或者一桶方便面了事。这些东西或许抵饿,但全无营养。热量补充不够,这也是高桐在外面没多久就冻得出现幻觉的原因。

    他知道高桐其实饭量不小,也挺能吃垃圾食品。调教时他并没太禁止对方吃这些,毕竟有些食物对缓解情绪有一定疗效。

    柏修文垂眸盯着高桐微张的唇,突然想,天津似乎没有哪家蟹黄汤包出名。

    ……

    头痛欲裂。

    醒来时发现周身一片黑暗,前方刺目的led灯是唯一的光源。他躺在一个并不柔软的地方,时不时还颠簸一下,高桐懵了,感觉脚那头有点漏风,于是小心翼翼地缩了起来。

    他似乎抱着什么东西,暖暖和和的,有点硬,正迷糊时那东西却蓦然抽走了。

    “醒了?”

    高桐一僵,他思维还是混沌的,却立刻意识到了这是谁的声音。

    “这是在车里,”柏修文轻甩了下胳膊,有点麻:“后来电话打不过去,我就定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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