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师哥叫我劈叉别有用心 - 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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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水。

    张野明白他的心思了,卖宝靠的是他爸爸,买宝靠的是他亲戚,汪凝怎么能高兴起来。

    “怎么?”汪老板见张野举止异常,心知多半是寻到了失散几十年的亲戚。后台第一眼见到卸了妆的汪凝,他便有极强的预感。但汪凝始终不表态,此时张野也静了下来。

    汪老板不知何故,摸着后颈又提醒道:“痦子!这里有颗痦子!”

    “先看看宝靠。”汪凝冷冰冰地说。

    第108章 圆月

    汪宅地下室更像个地下博物馆,镶嵌在墙壁上的、摆放在地上的全是防爆玻璃柜,一排又一排,隔成九曲回廊,各种形形色色的古董锁在里头,打着幽暗的光,增添几分神秘。

    张野汪凝没心思看其他,那件大靠似有引力,冥冥之中将他们引来台湾,引来汪宅,叫他俩轻易寻见自己。

    最里头的那面玻璃柜中,金丝宝靠被锁在这里沉睡了二十年。大靠霸气,金丝银线穿起麟甲片片,熠熠生辉,背后四杆靠旗威风凛凛,不需要穿戴在人身上,它已是一位厮杀疆场的大将。

    张野伸手摸着玻璃,手指轻微颤抖,他想克制,却克制不住。这是周门至宝,见证梨园百年兴衰,如今却被锁在这里,不见天日。

    汪凝按住了他的手,回头对汪老板说:“你的故事讲完了,想不想听听我们的故事。”

    他不是在征求意见,也不管身后人有没有兴趣听他讲。他看着宝靠说:“不错,它是从清廷出来的,御赐周家班。祖师爷传给了我们太爷爷,太爷爷传给我舅舅。忘记说了,黄城市剧团就是当年的周家班,如今的百花社。而我俩,是周家班第五代弟子。你明白了吗?”

    汪老板似乎明白了一些,怪不得汪凝始终板着脸,也难怪一提宝靠,他俩毫不犹豫地跟了过来。

    “你不明白。”汪凝转过身看着他,“当年长坂坡里饰演赵子龙的张玉堂是我师弟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舅舅。饰演甘夫人、糜夫人的是我舅妈和我妈。而曹纯的扮演者范星芒,是我的……生父。”

    汪老板隐约记了起来,似乎听父亲提过。他说:“金丝宝靠是家父从一个姓范的手里买回来的。”

    “范星芒害我舅舅摔断了腿,他才有机会演赵云。演赵云,他才有机会把宝靠偷出来卖给你们。”汪凝闭了下眼,顿了两秒说:“我妈后颈上是有一颗痦子,她是孤儿,在救助站遇见师爷,师爷把她养大。”

    汪凝自嘲一笑:“如果她是您的妹妹,那么,是您的父亲从侄女婿手里买来的宝靠,这里头还有一条人命,范星芒因此气死了我师爷。寻亲这么多年,其实你们早已见过面又始终不知道,擦肩错失,这算是惩罚吗?”

    汪老板面肌颤了两颤,身子微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野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宝靠上移开,他回过身说:“汪老板开个价吧,叫它物归原主,重见天日。”

    汪老板叹了口气,问汪凝:“你妈妈现在在哪儿?”

    “黄城市。我们明早的航班,如果您要去,最好带着宝靠,不然她不会见你的。告辞。”汪凝说完拉着张野走了。

    *

    一日之后,汪凝毫不客气地收下他舅舅带回来的金丝宝靠。至于汪雅梅怎么会和家人失散,又怎么到了黄城市,在未寻见父母之前,都是谜团。

    周阔海回忆说,当时救助站见到汪雅梅,觉得这小姑娘有灵气,便收入门中。问她叫什么,她只知音不知字,汪雅梅可能就是她的名字,也可能只是谐音。

    周阔海抚摸着宝靠,脸上笑起层层皱纹,笑意渐渐淡下,他说:“这辈子无憾了。”

    他又说:“我想……演一出长坂坡。”

    一屋子人忙拦着,这把年纪在台上跌打滚爬,不是玩笑么!

    一连多日,汪凝的心情总是扬着的,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张野听他说话的语气便知道,师哥也无憾了。

    他想做的全部做到了,更能心安理得的离去。

    不开心的唯有张野。他希望时间就此定格,这样的结局最好,最无可挑剔。但在人前人后,包括汪凝面前,他都未表露出来。

    毕竟大家都很开心,他不能扫兴。

    时间在一场场商演中飞逝而去,转眼到了八月中旬。西厢记所有订单演出结束,百花社回团。

    在家里腻了两天,无论汪凝去哪,张野像个无言的影子一样,亦步亦趋跟着,有时发呆,不留意间还总踩人家鞋跟。

    没几天了,他虽不能自私到张口挽留,也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汪凝,我想粘着你。

    周阔海想趁着都在家,排演长坂坡。

    张野没精神,谎称自己不舒服,一拖再拖。

    穆小乙也想趁着这段时间,请老师教他们表演,张野学不进去。叫他抽空给粉丝录歌、给大妈大爷录折子戏,他躺在床上都闲出毛来了,嘴里还一口一个没空。

    排什么戏,学什么表演,录什么歌和折子戏,通通没兴趣。只想盯着他哥看,看一眼少一眼。

    汪凝一直忍着他。

    直到他终于憋不住问出口:“报志愿了吗?”

    汪凝硬邦邦回一句:“早报了。”

    最后一丝幻想就像阴雨天的野外,好不容易划着的火柴一不小心就被无情泼灭。

    张野酸溜溜地问:“哪里?”

    汪凝答得很快:“北大。”

    “什么时候……走?”

    “随时。”

    “……”

    张野低着头,出了好一会儿神,说:“高格要去央戏,明天一早的高铁,你和他一块走吧,有个照应。”

    汪凝没接话。

    “我给你订票。”张野说。

    “不用。明天的票……我订好了。”

    “……”

    张野从床上爬了两下才折起身,摸过手机慢吞吞操作着。他摁灭手机的同时,汪凝手机响了。

    汪凝以为他又要使旧招,说不出口的话面对面也要发微信。他稍许窃喜,打开手机看时,竟是一笔转账。他什么也没说,阴着脸出了卧室。

    汪凝靠在门外墙上,半是复杂半是失落地笑了下,张纯纯,你真的一句挽留都不说吗?

    一下午张野没有出来,汪凝也没有进去。

    傍晚一家人相聚在饭桌前,他俩还是坐在一起,不过没像往常那样总有说不完的话。

    因此,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张玉堂说:“明天晚上团里开会,安排后半年的工作。你俩……”

    “我不去了。”张野瞅着自己的粥,如饮鸩毒似的强喝一口,“我得去辉耀录歌。”

    张玉堂眼神从他脸上扫过,再看了眼汪凝,不知道这俩小子为啥又闹了别扭。

    “宝靠回来俩月了,长坂坡不能拖着不排。”周阔海放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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