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风相爱 -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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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里数数的声音被打断,刚想回头看自己怕了多少,身后就传来一声:“别回头。”

    “不要往后看。”另一个声音说,“会晕的。”

    范星茶愣了愣,忍住了没有回头。

    等爬上了顾景楼,范星茶觉得心跳已经不似平常,他看看手表,决定在一旁的长凳上休息一会儿,拧开水壶,慢慢地往下咽。可喝完,更觉得喉咙发紧。

    看着身边的人并没有休息,他深呼吸几口气,站起来准备跟上。没有迈几步,就有些浑身无力,反胃恶心,后背开始发冷汗。

    这才多少。

    范星茶扯着嘴角笑笑,十分之一都没有,开玩笑呢。

    他还是接着跑了,只不过速度和快走无异。他有算过,五十公里是得跑将近八个小时的,现在也就过了四十分钟。

    他跟着跑了半座城墙,终于在最高点白云楼几乎晕过去。刚好白云楼有补给站,他赶紧喝了一小杯可乐补充糖分,抓了根香蕉,就接着往前跑。

    城墙是全是上上下下的楼梯,容易膝盖疼。可他已经不管了,时间好像不是很够。这个活动,开跑后十个小时后,就会正式结束。

    而现在已经过了六分之一的时间,自己却只跑了七公里。

    好不容易下了台州府城墙,范星茶看见有个卫生间,就赶紧进去解决了生理问题,结果一出门就发现外面雨下得越来越大 了。

    可第二赛段是贺家洞村,本就是土地,下起雨后翻起了泥浆,路面都被跑在前面的人踩烂了,一个坑一个坑,把雨水都聚集了起来,一觉就是一个地雷。

    范星茶平时爱干净得很,本就不喜欢黏糊糊的感觉,现在就更是难受。

    他一脚踩下去,刚买的和哥哥同款的球鞋,就变得泥泞不堪。

    咬着牙跑了半个小时,他已经浑身是泥,还差点被跑在他前面摔倒的人绊倒。

    应该是补充了糖份,刚才在城墙上低血糖的感觉已经消了一些,可现在疲倦感又上头了,腿本就迈不开,现在则是陷进了泥里,拔出来都费劲。

    好在雨越下越小,他也憋着一口气,跑出了贺家洞村,到了补给点他不敢马上坐下,撑着膝盖弯腰喘了会儿,就被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小姐姐递了一瓶运动饮料。

    他接过,干喘了会儿,看了眼手表。

    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他刚想接着跑,又被小姐姐拦住说:“前面是下坡很滑的,你找根结实的树枝撑着,不然很危险的。”

    听从了小姐姐的话,下坡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意外,鞋里的脚,感觉已经被泡烂了。

    第三站是跑马坪,全是大石子的山路,不是很宽,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山。

    此时范星茶已经感觉不太行了,他拿出水壶喝水,差点失手将水瓶掉下山去。他将水瓶装回左前胸的袋子上,继续往前跑。

    前边的人脚步陆续慢了下来,他也跟在后面,防止一不留神就在石头上崴脚。

    这哪是马拉松。范星茶心里想到,这分明是就是越野赛。

    走了一阵,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溪。他的脚底全是泥,过小溪更是难上加难,前头有不少人打滑摔进溪里的。

    范星茶拿棍子捅了捅石头缝,确认够牢固,就开始涉溪。

    本是稳稳当当,他刚松了口气,前面的选手却将一块石头往后踢松了,他手里的棍子被打偏,刚抬脚的他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水里栽。

    前方有一块尖锐的石头,他头皮一紧,身体在下坠瞬间本能地往旁边侧。但还是来不及,此时已经精疲力尽的他还是就这么摔在了尖锐石头上。

    第二十八章

    石头就这么对准了心脏的位置刺过去,他有些失神,下一秒胸前的水杯就变形了,水花四溅。

    他整个人摔进了小溪里,随着周围的人的惊呼声,他翻过身子,摸摸自己的心脏位置。

    这个水杯,质量挺不错啊。

    志愿者赶紧拉着驻地医生跑过来,将他从小溪里拉起来,扶到了一旁。

    “怎么样,有没有磕到头或者骨头?”

    范星茶摇摇头:“没关系,我,我还可以。”

    “你鞋子不行了,得脱下来把里面的水倒出来。”志愿者伸手给他拖鞋,“不然会泡烂脚的。”

    但是鞋子脱下来,发现一滴水都倒不出来,全被袜子和脚给吸收了。

    “没关系。我已经跑了一半了。”范星茶喘着拿出地图,“是不是?”

    “是,快要二分之了。”志愿者说,“可是你的水杯已经不能用了,接下来记得到每个补给站喝水。”

    “好。”范星茶站起来,几乎要马上哟跪在地上,“我……我得跑了。”

    也许是双脚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他虽抬不起腿去跑步,但是走起来,没有之前那样痛苦。

    可这种错觉没有持续到第三十公里,范星茶又开始像刚才那样出冷汗了,并且更甚,眼前开始模糊,手脚漂浮无力。可现在是上坡,他每走一步,就会觉得心跳跳得更快。

    不行,已经五分之三了。范星茶有些意识模糊地想,还有,还有五分之……

    ……

    “怎么,是低血糖么?”

    “不是,应该是心脏病。”驻地医生见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赶紧将他挪到帐篷外的空地上,“快去找他的包里有没有药!你!快让山下的救援队上来赶紧送医院!”

    医生剪开紧身运动衣,开始检查他的口腔有无异物,直接上手给他做人工呼吸。

    志愿者摸出一大堆药,看着瓶子大喊:“有有有!医生!硝苯地平!还有这是……雾化瓶?”

    “操。”做完一组人工呼吸医生骂道,“又他妈心脏病又他妈哮喘,不要命了来跑越野马拉松!快!给他吃硝苯地平!”

    周围本围上来一堆人,都被医生给吼开了:“都他妈让开!人命关天还他妈瞎几把凑热闹!”

    “怎么办医生!他眼睛抽筋了!”

    “继续给!”

    救援队动作快不了,山路车根本上不来,直接旁上来十个队员,将范星茶放在担架上往下跑。

    “联系他家属。”医生跟在后面跑,“如果时间来不及,人很危险。”

    下山更难,滑得根本走不了路。范星茶已经没有了血色,在担架上摇摇晃晃。

    到医院时,人已经不能看了。像一只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泥萝卜,苍白又污浊。

    这就是郑溪南赶到医院后看到的范星茶。他脑袋里哄的一声炸完,小护士过来找他去登记,他却像是什么都听不见,就站在急救室门口一动不动。

    直到山上的医生和医院医生说明完了情况,就直接跑过来对着郑溪南一顿骂:“你是他哥哥?你是他哥哥你还让他来跑越野马拉松?你他妈是不是巴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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