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里 -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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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门。忽然,《好运来》战歌起!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才刚过十点半,离午休还远了去了,可来电话的正是“此生挚爱阿遥遥”。任舟把抖飞了的腿死死按住,挪动椅子往角落躲了躲。

    “…啊。”

    “在忙吗?”

    “没。”

    “实在等不到中午了,来跟任先生汇报一下。花是我今年毕业的学生送的,他申请留学的学校很重视国内高考和会考的成绩,我接手他之后帮助他补足了学科的弱势,毕业后,他顺利被理想院校录取了。下个月他就要出国,所以托姐姐订了花给我,姐姐觉得是件大事要重视,就让花店挑最贵的包,所以那边选了这种进口花材。卡片是写了的,只是昨天下雨被外送小哥遗失了。因为往常我都不收实物礼品,所以小孩儿怕提前打了招呼我会拒绝,就也没讲。早上来了公司给小哥打电话查订单来源的时候,他才联系我。阿舟,我把和他还有外送小哥的联系记录发在你微信里了,没有担心你不信任我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继续不开心了。”

    司君遥条分缕析地讲完这一通,短促地呼了一口气,电话那边传来他大口喝水的声音。任舟知道他是在讲座的间休抓出一点空隙,也要赶着把事情结了,所以才这样急。他没去看什么聊天记录,把脸转进角落的阴影里,清了清嗓子。

    “唔,那我知道了。你忙吧。”

    “宝宝!…不要挂,我还有话说。入职这几个月确实太忙了,虽然一直提醒着自己,但总会有疏漏,让你心里不好受了。我没什么可辩解的,只要是我让你难过,那就是我的错。但我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比较好,只是本能地认为不可以在你闹脾气的时候和你认真讲道理。所以,总是估量着情况可能不是太糟糕,就抱着侥幸向你求欢,可能这也是我无所适从时,唯一能够直接表达爱意的方式。可我现在明白,这太幼稚了,阿舟是大人,我们吵架也好,冷静地交换意见也好,总应该先坦率地讲了心事,再做别的。再有下次,我会先问问你怎样想,再请求你允许我表达爱情,所以,原谅我,好不好?”

    任舟把额头抵在泡面架子上,衣角快要抠出洞。虽然他是需要被尊重想法的大人,但他忘了,司君遥也是第一次恋爱,他也在慢慢探索爱情城堡的每一块积木该如何摆放。他们都是青涩的,无措的,只揣着颗真心极为迫切地想要爱得正确,可没有人在拿到题目的第一刻就能写出爱的最优解。正因为如此,磨合才是一个漫长却又意义深重的过程,正如此刻的他们。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就是对着空气,对着根本不存在的假想敌在瞎鸡儿吃醋。因为你太好了啊,我看着好,别人看着肯定也好,我又不知道有什么能留你在我手里一辈子,所以总在你没空理我的时候,或者别人对你太好的时候炸毛。其实我也不是每次都在认真闹别扭,能床尾和的就说明确实不是啥大问题,我就是空了,需要你填一填,填了心气儿就顺了。像昨天那样的事儿,我也不该着急生气,应该给你机会弄清楚再解释。我都懂,可是劲儿上来了我控制不住啊,可能以后还会这样炸毛,但我可好哄了,你也知道…”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我的小船是酒心巧克力做的,容易上头,但是甜。”

    任舟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扑棱着小腿埋怨他:“哎呀,你在公司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职场精英的形象你维持一下。”

    “咳咳,好,任先生,取得了您的谅解,那么这边就先不打扰您了,稍后我将暂时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司君遥营业了几句,忽然贴着话筒非常小声:“把这帮家伙答兑走,我就飞回家,今天是万圣节,我没什么装可变给你,但打了你送的领带的整套正装应该是对你胃口的,届时我会好好报答您,等我。”

    任舟也贴着话筒,用气声回:“知道啦,贼期待,报废的腰子蠢蠢欲动啦,我等你。”

    司君遥在挂断前向他索要了昨晚失去的亲吻,他吧唧了一口,还没追着要回来就被邱菲一嗓子叫丢了魂儿,手一哆嗦挂断了电话。

    “小舟店长,干啥呢!大上午在这对手机耍流氓啊。”

    “你怎么不把我吓死呢?”

    “吓死你今天谁扮吸血鬼啊!”

    “什么吸血鬼?”

    邱菲把三只巨大的纸袋提上大理石柜台,抹了抹脑门的汗。“一店买的道具服,分给我们几套。万圣节的装饰都挂上了,咱们也得打扮得应景一点不是。我看了,你就穿这件黑斗篷,扮个年轻帅气的吸血鬼正好。那些小姑娘瞅见,准保疯狂办卡充值,月底这业绩不就冲上来了嘛。”

    任舟看她提起来那件纯黑的斗篷,刚想撇嘴,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多云转晴,仔细分辨,还能看得出挂上了意味深长的小彩虹。

    讲座后的聚会基本上是司君遥一个人的高光舞台,他转圈应承,最后还是拿出了家中爱人身体不适的杀手锏,抛下一众羡慕或失落的眼光,火速出逃。

    雨不大,所以夜幕降下后,街上还是随处可见结队而行的年轻人,各出心裁地装扮着,呼啦啦踏过映了霓虹的街面。

    打开家门,想象中灯光柔暖,顺了毛的小船扑到他怀里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家里一盏灯都没开,落地玻璃窗堑了条缝隙,风携了雨的气息扬起一层纱帘。

    “阿舟?”司君遥把钥匙放入玄关柜上的玻璃大碗里,唤了一声,却没人应答。

    他走向窗边,关停了风的侵袭,忽然背后掠来一只飞鸟,扑簌簌停在他肩头,脖领被叼在湿润的口中,齿尖试探地磨在动脉上,试探了半天却没下力气咬。他反手捏住一块后颈皮,顺势一拉,原来不是飞鸟,是虎牙都是钝尖的吸血鬼,裹着一袭到地的黑色斗篷,眼睛亮着与装扮极不相衬的喜欢。

    “吸血鬼先生,偷袭都成功了,怎么不趁机咬破我的血管呢?”

    任舟把胸脯一挺,“我打算先劫色,趁你虚弱,再敞开喝他个不醉不归。”

    “我以为阿舟这次不想要用肾来解决问题的。”

    任舟被他杵到了肺管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了半天,干脆脚下一绊,把他放倒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哪那么多废话…什么问题,上午不是打电话解决了吗!我这是庆祝之炮!”

    司君遥后脑枕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样啊,那我可要好好配合才行。”他说着,解了西装外套的扣子,被衬衫绷紧的胸肌在晦暗的光影里隐约可见。接着,他挑开了皮带的搭扣,中指缓缓将拉链推到末端。

    任舟骑在他外侧这条腿上,一把按住了他还要继续动作的手。一枚银色十字架项链从斗篷的缝隙里坠出,晃过司君遥的眼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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