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金丝雀 -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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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许昔年将她抱起来,疲惫得无力动弹,仍旧勉力支撑,摸了摸她的头:“去找阿宝和容姨,让他们照顾你好不好,哥哥有点累。”

    许颜懂事,乖乖地点头,跑出去了。

    许昔年头昏脑涨,扶着床柱试图起身,挣扎半晌,终于立了起来,然而没走两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许颜带着容姨回来,只见许昔年昏倒在地,人事不省,她扑上去:“哥哥!”

    容姨赶紧唤人来照顾少爷,她亲自去叫大夫。

    许夫人听闻儿子昏倒,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忧心忡忡地嘀咕:“皇宫里那个没了,还要变成鬼来找昔年讨魂儿么?”

    许昔年昏睡到傍晚方才醒来,浑身是汗,粘乎乎的,很不舒服,他一醒来,动了动手指头,便听见他娘在旁边嘀咕。

    “什么没了?”许昔年虚弱地问,仿佛大病初愈,声气儿气若游丝。

    许夫人大喜过望,许昔年终于醒过来了,她摸着儿子额头,烧也褪去了。

    “昔年,身上还有哪儿不舒服么?”许夫人询问他,许昔年摇摇头,他的关注点在其他地方:“娘…你刚刚说,皇宫里…谁没了?”

    “啊?”许夫人眼珠子一转,不打算将实情告诉他,随口编了句:“就一宫女没了,说是死得惨呢,变成厉鬼了,要找人索命。”

    许昔年疑惑:“是么?”

    许夫人重重点头:“是。嗨呀,你莫搭理这些,娘在这儿呢,谁也伤不了你,好好休息,娘叫人去将熬好的汤端来,你多喝两口。”

    “嗯,”许昔年点头,“谢谢娘。”

    许夫人笑得有些勉强,她慌忙起身,刚要走,又让许昔年给叫住了:“娘,爹还没回来么?”

    “哦,你爹呀,没,这两天又跑去城外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许夫人怕他再问下去,扭头匆忙离去。

    许昔年蹙眉,他想顺道打探下李玄钦的消息,可那样不是显得他刻意关心皇帝么,犯不着自己没脸没皮地凑上去担心对方,当初李玄钦可是想让他死。

    想到这里,许昔年释怀了,也懒得再管宫中情形,任他大风大浪,躲起来便是。

    楚秋没有出现过。

    许昔年躺在床上,琢磨着找大夫要个法子,将腹中胎儿滑掉,他一想到自己身为男人竟然还揣了个孩子,顿时毛骨悚然,越想越觉得李玄钦在骗他。

    他就那么好骗。

    李玄钦便是拿捏准了,他好骗。

    许昔年磨牙,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百无聊赖。

    许颜躲在门口瞅他,许昔年眼角余光瞥过小妹,笑眯眯地招手:“许颜,你躲门外做什么,进来呀。”

    许颜愣愣地望著他,摇头:“姨娘不让我进来。”

    “为什么?”许昔年纳闷,许颜乖乖地答:“姨娘说你需要休息。”

    “……”许昔年心想,他娘也太担心他了,他又不是一碰就碎的花瓶。

    “你进来,娘不会说你的。”许昔年招手。

    许颜在门外蹭了蹭,钻进来跑到许昔年身边,拉他的手:“哥哥,你没事了吗?”

    “没事。”许昔年曲指刮了下她的鼻梁。

    许颜点点头,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哥哥,我偷听到一件事,姨娘不让告诉你。”

    “嗯?”许昔年纳闷:“什么?”

    许颜抓他衣袖:“你低头。”

    许昔年笑着将脑袋低下去,许颜附在他耳侧,悄声耳语:“伯伯昨天今天早上回来了,他想见你,姨娘不让。”

    “我听见他们在吵架。”许颜缩了缩脖子。

    吵架?他爹娘关系很好,一向不会吵架的,能为了什么事吵架?何况他爹来找他,他娘为何不让?

    没来由地,许昔年心跳加快,眼皮狂跳,心中涌上莫大不安,仿佛巨石压在心口,压得他有些缓不过气。

    他忽然不想听许颜说了。

    但许颜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附在他耳旁低声说:“我听见伯伯说…他说…陛下…驾崩了。”

    许昔年愣住了,一瞬间呆滞,怀疑自己听错了,揪住许颜肩膀:“你说,什么?”

    许颜拍他手背:“哥哥,疼!”

    “你说…陛下他…驾崩了?!”许昔年恍然重复。

    许颜不明白许昔年这是怎么了,就好像,突然丢掉一般魂儿似的,整个人反应很大,她确信自己没听错。

    她躲在角落里,许老爷和许夫人吵得不可开交。

    许老爷大声质问:“为什么不让昔年知道?!他应该知道这件事!”

    许夫人不甘示弱地吵回去,声儿更大:“姓李的害昔年还不够苦么!他死了便死了,休想我同情他!你告诉昔年这些做什么?徒生烦厌!”

    “可当初,昔年与思卿,毕竟是朋友啊。”许老爷大惑不解,皇帝死了就死了,是没错,但许昔年以前和他关系好,皇帝死前最想见的人又是他,为什么不告诉许昔年。

    许夫人极力阻止:“莫说这么多!你若将这事告诉昔年,便先休了我!”

    许老爷怎么敢,忙道:“好了好了,夫人莫气,不告诉便不告诉吧。”他迟疑半晌,又说:“可纸里包不住火,迟早昔年是要晓得的。”

    “那也不是现在。”许夫人两手拢入袖中,愁云惨雾:“好不容易昔年对那姓李的没了想望,我庆幸还来不及,这下倒好,人死了,要在昔年心里留一辈子。”

    许颜说着,偷偷打量许昔年神色。?

    许昔年面白如纸,两只手轻微打颤,他揪住身上棉被。

    李玄钦…死了?不是骗他么?难道和他爹合起伙来骗他?

    对,一定是这样。许昔年自欺欺人地想,他不会信的。

    许颜抓着他的手:“哥哥,你好像很难过。”

    许昔年无心哄她,整个人麻木了似的,撩起被子钻进去,将自己埋进黑暗蜷缩起来。

    身体深处仿佛还残留着李玄钦的温度,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些夜晚。

    他们谁也没放过谁,说着至死方休,然后真走到了……方休。

    许昔年蓦然感到窒息,他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汗水瞬间涌了上来,浸湿鬓发衣襟,许昔年将脸埋进枕间,眼角蓦地冒出一滴泪。

    第一百零二章 皇帝驾崩(2)

    102、

    许夫人一回来,看见许颜,便知道坏事儿了。

    再一瞅许昔年钻进被窝,自欺欺人地当鸵鸟,心中不祥预感潮水般涌上来。

    许颜懵懂地拍着许昔年后背:“哥哥,哥哥你别难过。”

    许夫人重重叹口气,纸里包不住火,这个道理她明白,但没想到阴差阳错,许昔年竟知晓得这么快。

    她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不清楚李玄钦在许昔年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分量。

    设若不在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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