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 -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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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久?”柳佑加重?了咬字:“这一战,南殷为的正是?天下大义!”

    “天下大义……”贺兰钧面色渐深,喉间闷哼了一声,说:“好?一个天下大义,只怕柳太傅口中的‘大义’,多半已成了玩弄权术的遮羞布。”

    柳佑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语调:“将?军心坚如磐石,非常人所不能及,在下实在敬仰。可退一步说,贺兰将?军曾是?我大殷之臣,贺兰军曾是?我大殷之军,您手?下的将?士无一不是?殷人,他们信重?将?军,才抛妻弃子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尽数交到将?军手?里?,十四年了,难道他们就不想?回家,不曾思念过亲人么?击退启军并不是?皇上全部的盘算,为的是?终有一日能够攻回邺京,让背井离乡的殷人与?亲人在故园团聚,哪怕,亲人已逝。”

    柳佑心绪激动难抑,话间不自觉眼?眶已红。他向来巧言善辩,可这番话中多少有几?句真?心。

    贺兰钧看向他,座上之人无一不沉默,陷入彼端深思。

    良久,贺兰钧说:“林珙若能这么想?,他还算是?个皇帝。”

    随后他又看向沈悬,“林荆璞呢,除了这封信外,他可还有别的什么话要你来?”

    沈悬不加思量,轻轻摇头。

    *

    作者有话要说:

    家中老人病重,这章没写完就发出来了,见谅

    121# 设计 “这棋还差一着。”

    天|行关从不留外人留宿。

    柳佑裹着大氅, 撑伞一路步行下山,瞥见远处的沈悬并无什么留恋,一众人已上马离开。

    随从观望之后,也笑脸躬身?迎了上来:“恭喜太傅, 贺兰钧今夜虽未表态, 但?下官觉得, 此事多半能成!看今日那沈悬木头?愣子毫无诚意,哪里比得上太傅情词恳切, 贺兰钧就算不出兵援助我们南殷, 林荆璞也帮启朝占不到半分便宜——”

    柳佑经此一行,心中稍定,可仍面不显色:“竖子诡计多端, 林荆璞不至于只让一个哑巴来当说客,他必已离京,你尽快派人寻到林荆璞的住所,仔细盯着。”

    “是, ”随从心思活络,又叹气道:“只是下官心中有疑,实?在猜不透这贺兰钧的心思,太傅以为他究竟会?不会?出兵南下, 如若他真的不出兵,时?间拖得久了,终究是于我们不利。还是得想办法,让贺兰军偷顺于我们呐。”

    “魏绎也不想这场战拖得太久,”柳佑收了伞, 望着这漫天苍茫,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倒是许久没见过这样大的雪了。”

    -

    沈悬跑了五日才回到镇子上的驿馆, 回来之后并不见林荆璞,等至晌午,才在驿馆门口?见他从一辆牛车上下来。

    林荆璞去了趟凉州府,来回五日的行程是满打满算,身?上的衣裳也几日没换了。

    他步入驿馆后面的庭院,见沈悬一行人身?上脏的脏、伤的伤,用目光数了一圈,似是还比先前少了两人。

    “二爷,天|行关一带的风雪太大,我们连夜突袭北境查尔哈部,几经险战,算是不负二爷所托,可赵富兄弟与王亦兄弟……他们没能回来。”说这话?的兄弟面色沉痛,眼睛红了一圈,说着便哽咽了。

    沈悬亦面色凝重,给?林荆璞递上一杯茶。

    他们那夜离开天|行关后,贺兰钧随后派人传来口?信,回绝了林荆璞出兵的请求。

    于是沈悬便按计划行事,没有回驿馆,而是承了林荆璞早前的谋划,换上贺兰军的衣服,冒充贺兰军,连夜前往北境离天|行关最近的查尔哈部落偷袭挑衅。

    沈悬知道此举的目的只是为了以贺兰军之名激怒北境,点?到为止即可,砍下了查尔哈一名副将的头?颅,并未伤及其他。可不想查尔哈的军队很是记仇,硬是追了数十里,因此在逃回的路上折损了两个兄弟。

    “诸位兄弟辛苦,”林荆璞嘴角微沉,没有接那杯茶,也不坐下,说:“前线的将士每日都要目睹战友兄弟死去,一旦两军交锋,又何?止区区两人的性命,南殷之都死伤甚多。诸位冒险夜袭,赵富、王亦兄弟舍生取义?,都是为了让更多的将士与百姓能够生还归家。”

    林荆璞要拜,沈悬等人忙跪下,面露惶恐:“属下全听凭二爷吩咐!”

    “贺兰钧的意气全在十四?年前用尽了,以他如今的脾气心性,若非有外力?相逼,至死都不会?带他的兵离开天|行关。”林荆璞说。

    有人不解,神色踌躇:“二爷,北境真的会?趁机于天|行关不利么?若他们回头?查清缘由,知道并非贺兰军所为,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忙活了一场?”

    “贺兰钧多年固守在关内,北境内战止息多年,兵马强盛,眼下他们忌惮的早已不是区区八万贺兰军了,而是他背后的整个中原。”

    林荆璞沉着缓声:“世人都说贺兰军守卫的是中原黎明百姓,可实?则,北境王留他在天|行关这么多年,也是想让他做中原与北境之间的一道屏障,有贺兰军镇守,中原兵马没那么容易踏入北境。可无论?是哪任北境王不可能放下对贺兰军的猜疑,他是中原人,没有归顺北境,如今他与中原臣子往来又成了不争事实?,这道屏障一旦对北面产生威胁,北境人又岂会?容得下这肘腋之患。若我是北境之子,定会?对贺兰军的起杀心,而且料定此时?中原交战,无暇向天|行关发派援兵,只需一个借口?,便可对贺兰翻脸。”

    这番道理深入浅出,在场的人听过后皆如醍醐灌顶。

    “可属下担心,仅凭这次偷袭,怕还不足以激怒北境王。”

    林荆璞这才接过了茶,抿了一口?:“所以,这棋还差一着。”

    -

    贺兰钧前一日便得到了查尔哈部来的消息,柳佑得知后,本欲赶回三郡,也匆忙返回了天|行关。

    “冒充贺兰军侵扰查尔哈部,此计阴毒,必定是林荆璞之计!查尔哈是北境东部的大部落,常年住在此的游兵便有三万,其他的部落要赶来援助也不过是几日功夫。怪不得林荆璞前些日子派人来根本没有诚意,他此番来根本不是求将军出兵,而是想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听部下激愤谈论?,贺兰钧不发一言。

    柳佑:“依在下所见,多年来北境与天|行关相安无事,既是误会?,解开即可。贺兰将军不如带上我们从南殷运来的几车丝绸珠宝作礼,送到查尔哈部以示亲好,道清真相。”

    贺兰钧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从不给?北境送礼,也无外交。”

    他便是这般脾气。

    天|行关在版图上本属于北境,可他从来不屑跟北境的任何?一部落往来交好。乃至曾经有一次北境王带着林佩鸾亲自?来访,贺兰钧也不会?设宴招待,反而将王拦在关外,于黄沙之中立下盟约:只要北境人不过界,贺兰军便不会?为难。

    柳佑知道他的性子,又笑着劝慰:“势力?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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