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之后 - 第23章 认错爹的第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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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贤安长公主积极建议絮果把他过剩的绘画热情,分一些给绘画的技巧后,她惊讶的发现了花厅里属于狐獴一家的食盆前,也挂了一个和她家很像的木牌。

    长公主家的木牌是用来和儿子斗气,而絮果家的木牌……

    是友情提示“内有恶犬,请勿投食”。

    没等长公主问是哪个品种的恶犬,就看到狐獴一家穿着与絮果同款的小坎肩,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喝水了。这狐獴一家胖的啊,确实已经也挺像狗的了,但和恶犬还是不沾边吧?

    絮果认真的表示,这话的重点是不能投喂。

    絮果在阿娘的教育下,一直都是个挺有责任心的小朋友,既然阿爹允许他养了宠物,那他就是认真打算对狐獴一家的一生负责的。他每天都会和狐獴一起玩,关心它们一天的生活,给他们准备食物、水以及小零食。

    不虽然絮果喜欢投喂宠物,却也掌握着分寸,不会没完没了故意让他们吃的很胖。因为阿娘说吃太胖了对身体也是一种负担。

    可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明明絮果都是严格按照隔壁闻叔叔告诉他的饭量喂食的,狐獴一家却还是开始了无限的横向发展。一开始还能自我安慰,它们不是胖,只是蓬蓬脸,毛太短了才显得有点炸。时间一久,絮果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在狐獴一家第三次把它们的小凳子压断之后,絮果终于下定决心要给自己的宠物减肥。他很认真的写了“迈开腿、管住嘴”的宠物减肥计划,每天严格执行,结果月底一上称……

    不仅一斤没瘦,还胖了二两。

    絮果当时的表情不啻于晴天霹雳,怎么能越努力越悲伤?

    连大人听了前因后果,哭笑不得,但还是决定帮儿子一起研究狐獴发胖之迷。

    贤安长公主专注的听着絮果条理清晰的讲这些过去的故事,不自觉就跟着听了进去,说真的,她也挺好奇的,这些狐獴到底是怎么吹起来的。

    “是你给它们的锻炼量太小了?”

    絮果摇摇头。他为了狐獴一家,最近连回笼觉都不睡了,明天一早准时带着狐獴晨练,隔壁总爱扒他家墙头的不苦叔叔可以作证,有时候深爱熬夜发癫的不苦还没睡呢,絮果就已经起了。

    长公主一脑门脑子问号,并陷入了一个哲学的沉思,到底是絮果起的太早,还是她那个不争气的逆子睡的太晚?

    最后,长公主得出结论,果然还是她儿子欠揍了!

    “那你每天都是怎么喂食的?”儿子可以回头收拾,当下她还是更想探究到狐獴发胖的秘密。

    絮果给狐獴一家准备了一狐一个饭盘,就放在花厅门口。他什么时候吃饭,狐獴一家就什么时候吃,顶多偶尔自己加塞吃小点心的时候,他才会给狐獴也投喂些瓜果肉食当零嘴。一顿不落,却也不会过分溺爱。

    最近甚至连小零食都停了。

    “那不应该啊。”长公主不仅驻颜有术,在身材的把控上也十分自律,以她的经验来说,絮果已经做的很好了,“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絮果一脸悲愤:“因为家贼难防!”

    某日旬假,有东厂下属来给厂公汇报工作,连亭这才发现,狐獴一家除了和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很熟以外,和他每一个来这边的下属也都混的很熟。熟到会热情互动,会领着人一路蜿蜒而走,然后……总能把人领到以花厅饭盘为目标的终点。

    零食就放在饭盘旁边不远处的斗柜上,谁来了都能喂几口,而每个人几乎都会想着,只是几口零食而已,又能多到哪里?

    你一口我一口,积少成多,水滴石穿。

    贤安长公主:“……”既荒谬又合理。

    絮果为了吓唬别人,不让他们再给狐獴喂食,就让阿爹给写了个这样的木牌放在食盆边上:“可管用了,大家都害怕小獴一家,不敢给它们喂食了。”

    长公主心想着,我觉得吧,他们大概率怕的不是恶犬,而是写下恶犬的你爹。连厂公这力透纸背的八个大字,只看着就透出一股透心凉的警告,仿佛在说“内有恶犬,请勿投食,不信你喂喂试试”。平等的恐吓着每一个能认出他笔迹的人。

    絮果后也因进献减肥之法卓有成效,而决定给自己官升一级,百户他呀超棒的!

    ***

    大理寺的厢房内,不苦大师还在唯恐天下不乱的,对越大人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发出了反派的夸张桀笑:“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连亭是一个守信的人吗?”

    越泽:“?”

    越泽:“!”

    连亭说的见一面便能把此事解决,不会就是进去手起刀落直接把人捅死吧?越泽被不苦吓的够呛,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因为如果梁有翼在这个时候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他的老师蔡思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就在越泽来回踱步,思考着要不要进去看看连亭到底和梁有翼说了什么的时候,连亭已经不紧不慢的回来了。

    年轻俊美的督主一边用白帕擦着手,一边漫不经心的推开了隔扇门。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直棂格上,本该精美的宛如一件上好玉器,却只让越泽想到了朝臣们私下里说过的传闻,连督主武功高强,令人闻风丧胆,他扭断一个人的脖子,就像是折一张纸般简单。

    本来很有勇气的越泽,在乍然对上连亭一双漆黑的眼眸时,愣是把想说的话又重新吞了回去。

    如果说不苦的反派笑还属于演的不太像,那厂公这眼神就是不太像演的啊!

    反倒是不苦大师没事人一样和好友打招呼:“怎么样,解决了吗?”

    连亭点点头,无所谓的看了眼不知道为何好像变得很怕他的越大人,公事公办道:“你老师能不能活,就看你接下来能不能守住梁有翼不让任何人靠近。”

    不苦嘴巴嘚啵嘚的补充:“记住了,是任何人,连只苍蝇也不行!”他完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连亭又为什么要这么嘱咐,但一点不耽误他狐假虎威的给朋友的话进行补充解释,假装自己一早就算到了。

    连亭瞥了眼不苦,没戳穿他。

    “我、我……梁有翼还活着?”越泽旱地拔葱,精神骤然而起。

    连亭却更莫名了,梁有翼当然活着啊,不然刚刚与他对话的是什么?恶鬼诈尸?总之,只有囚徒困境才能让梁有翼坚信杨党救不了他或者根本不打算救他,那他自然而然就会再次倒回他所认为的王爷一边。

    “我一定会戴罪立功的,还请您看我的表现!”在连亭临走之前,梁有翼在监牢里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狂热,他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在曾经真的帮他成功调离出京的旧主和害他入狱至今连个屁都没放的杨党之间,他自然是更相信王爷的。

    而一旦梁有翼翻供,那蔡思也就有救了。

    当然,如果越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连亭沉下眼眸,就别怪他翻脸无情真的直接杀了梁有翼了事了。

    越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他的眼,心中除了涌起的无限感激外,还多了不少愧疚。他刚刚怎么就能信了不苦的邪,去怀疑芒寒色正的连督主呢?想及此,越泽忍不住怒目看向了旁边没个正形的未来大儿子,真是上辈子欠的孽债。

    不苦大师无辜回看:“我刚刚在开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越大人皮笑肉不笑的回:“您见谅,可能我这人天生就不爱笑。”

    连亭懒得管他俩的官司,耳边只有今天临行前儿子脆生生的声音:“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们都要做诚实守信的人哦!

    絮果在等着他阿爹办完事后回来给他买千步廊的肉脯。

    越泽在等着救他老师的命。

    当这两件事不冲突的时候,连亭自然不介意卖个顺水人情。可如果这事被越泽办砸了,有了冲突,那自然是他的儿子最重要。

    他的儿子。

    连亭不自觉勾唇,只这么一想,心情都不自觉变得很好了。

    两人回家时,絮百户正在认真思考一天之内官升两级的大事,因为他的画技在长公主姨姨的点拨下,自认为有了长足的进步,至少姨姨说能看得懂他画的是一条东海之鲨了,虽然他画的其实是家中鱼缸里的锦鲤,但不管了,都是鱼就是胜利!

    原地变千户的絮果,拿出了两个小人,本来是打算和姨姨玩行军打仗,双陆的马形棋子都被他拿来给两军排兵布阵用了,结果白方大将刚开始叫阵,“哇呀呀呀”的第三个呀刚刚出口,他爹就回来了。小孩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再顾不上其他,跳下贵妃榻朝着阿爹直奔而去,然后便开始心无旁骛的围着阿爹打转。

    长公主放下小人,故作生气笑骂:“你瞧瞧,你瞧瞧,小没良心的,我陪你玩了这么许久,你阿爹回来眼睛里就没别人啦?”

    连大人颇为得意。

    在给长公主请过礼后,连亭就招呼大家一起入座,让下人上了茶水。偏絮千户不肯好好坐在座位上,只把肉乎乎的小脸往阿爹身前的桌子一趴……眼睛就开始一个劲儿的往装肉脯的罐子看去,暗示十足。

    长公主终于悟了,物肖主人形,顺着絮果眼神总能看到零嘴,那顺着宠物引路的终点自然也只可能看到饭盘。絮千户这百户功劳有冒领之嫌啊。

    连亭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事情也算差不多解决了,不管后续如何,梁有翼都死定了,他心想着,那儿子的读书是不是也该安排上日程了?连亭笑着问絮果:“咱们絮哥儿想不想读书啊?”

    “读书?”絮果一时间没能理解阿爹的意思。

    长公主很是满意连亭对她之前意见的采纳,都六岁了,该读书了。于是,她开始在一旁熟练帮腔,当年是怎么哄儿子的,如今就是怎么哄絮果的:“就是会有很多、很多小朋友和你一起玩。”

    不苦:“!!!”快跑!他们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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