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全红楼直播解读原著 - 第171章 第二十二次直播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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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在荣府中门之前狐假虎威喝退水溶之后,贾母的状态一直不好。昨夜宝玉从城外返回荣府,将元春的“好消息”悄悄告诉贾母之后,老太太心愿已了,挣扎着向贾政和贾琏交代了后事之后,便再也撑不住了。

    宝玉当即抽出他那支湘妃竹笔,如玉般的笔身此刻仅有一丝微弱黯淡的光芒,若不是在暗处细看已是全然看不出了。

    宝玉刚要运笔,却被贾母自己劝住了。

    她说话已很艰难,却奋力摆出口型,重复着: “不要”、 “不要”.…

    宝玉执着笔已然落泪:“老太太,孙儿这么做就是为了咱们一大家子,依旧能如以前那样,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贾母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两个字:“娘娘……”宝玉心头一痛,笔尖顿在空中,他再也无法运笔。

    他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此刻荣府再办上一场轰轰烈烈的丧事,元春或许能借此机会逃出生天。"人……哪有不死……"

    贾母说到这里,眼神瞬间亮了亮,似乎她全明了了生死的意义,又似乎她已看到了老国公的身影,正无比期待着与亡夫重聚的那一刻。

    "宝玉,宝玉……留着你的笔……"

    老太太挣扎着向宝玉伸出手。

    宝玉忙收起那管笔,伸双手,紧紧握住那只枯瘦的手,哀声道: "祖母!"

    "……多写,多写些故……"

    老太太口中“故事”二字都还未来得及出口,就再不言语了。宝玉也感到他捧着的那只手也已无力垂落。

    "老太太!"宝玉顿时放声大哭。

    大

    此刻,宝玉披麻戴孝,跪在老太太灵前,他上首是贾政和贾琏,下首是贾兰。迎春探春惜春姐妹们陪着邢王二夫人等在另一边院子里为老太太举哀。

    此刻荣国府里一切都以素色帐幔包裹,各处高悬着白灯笼将荣禧堂前照耀得明晃晃的,香烛的烟火直冲天际,另有和尚道士若干,举着巾幌敲着木鱼念着经文,为这满院的哀声创造出一片嗡嗡作响的背景音。

    只是近几年来荣府中削减用度,遣散奴役,不少能干的仆从都已随凤姐、探春等人去了庄子上。老太太此时再操办丧事,

    竟也再不能有当年东府小蓉大奶奶时那般风光了。

    可是荣府已经逐渐摆脱里银钱不济手的窘境,府中年轻一辈,凤姐、李纨、探春……无论是谁,管家理事都能独当一面。众人心里都明白,府里看着虽没有以前那般豪阔,但里子却已经被掰正了,再度休养生息几年,待贾琏仕途上升,贾兰读书中举,这个家终于可以避免那“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结局。

    这其中最为感慨的自然是贾琏。那日他刚刚从自己的生祠里脱身回到荣禧堂,就听所了自家老太太只身挡住锦衣军抄家的"壮举";然而他刚刚安抚了妻女,转脸又被贾政唤去,告诉他,老太太打算上遗表,让他继承荣禧堂。

    就在几年之前,贾琏还只是个东跑西跑干脏活的闲散子弟,若有人告诉他将来有一天能继承荣禧堂,旁人定然说他是痴人说梦。

    然而今日这一切竟都成了真。

    贾琏一时有些恍惚,然而他再看看上首,理应由自己的父亲贾赦所在的位置,贾琏瞬间又清醒了——有那么一位不着调的父亲,他能否顺利继承荣禧堂,一时还两说。

    正在这时,外头忽报,林如海与竺凤清、林黛玉一起赶到了。

    贾政贾琏等人闻言,连忙赶去迎接林如海与竺凤清。黛玉自有女眷那边接着。宝玉跟在贾琏身后,看见竺凤清与林如海一般,皆穿着素净衣饰,来到贾母灵前致哀。林如海在前,竺凤清亦步亦趋地跟在其后,与林家亲子一般无异。

    宝玉这才想起,竺凤清如今与林家结亲,算是入赘林家,继承的是林家香火。林如海操劳半生,到老来,竟得了这么一个半子,着实是老怀安慰。只不知道这两位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又会在京里住多久。

    果然,林如海与贾政寒暄几句,便提到他已上表致仕了。

    贾政吃惊不已:林如海是今上最得力的贤臣之一,而且年龄也不甚长,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怎么说致仕就致仕了。

    林如海也不多说,只是淡然道:“内兄难道不曾听闻‘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的老话?我只想着如今还来得及回头,那便回头吧。顺便也带凤清和玉儿回苏州完婚。"

    贾政听林如海话中有话,似在劝谏他自己,连连点头苦笑,道: “眼下愚兄只有为老太太扶柩回南,结庐守孝的念头。朝中之事,交给小一辈们去操心吧。&#34

    ;

    林如海闻言便不语点头。

    正想着,忽然听女眷守灵的那边传出女子的惊叫之声。原本一直老老实实跟在林如海身后的竺凤清最是关心黛玉,早已一个箭步蹿了过去。

    女眷那头,发出惊叫的却不是黛玉,而是鸳鸯。

    不知何时,大老爷贾赦竟到了那头的院子,冷不丁在鸳鸯背后喊了一声: “老太太不在了,再没人护着你了,看你能躲到几时。"

    鸳鸯原本正淌眼抹泪地哭着老太太,冷不丁有人从背后冒了这么一嗓子出来,大骇之下,惊叫一声,唬得颜色不成颜色。

    贾赦顿时得意了: "瞧着,你终于晓得我的厉害!"

    鸳鸯却只是一时惊吓,马上转冷静,淡然道:“回大老爷的话,奴婢很快就要离府了,眼下想在老太太灵前好生哭一哭,尽一尽这么多年的情分。"

    贾赦被她这一句不软不硬的顶撞气得吹胡子瞪眼,怒道: “你一个家生子儿,能去哪儿,你说说,能去哪儿?"

    他转眼又笑: "你定是在诈老爷我!你看看,老太太生前总是说嘴,说为你安排得妥帖周到,现在人一闭眼一蹬腿儿去了,还不是留下你一个孤鬼儿在世上。老爷赏你的脸你既然不要,那就怪不得老爷不客气——你要是真跟老太太一道去了,我才服了你!"

    贾赦独个儿跑到女眷守灵的地方已是无礼至极,此刻出言威胁鸳鸯,越发令人发指。然而举座之人要么是晚辈,要么是亲戚,唯一按说能劝住贾赦的邢夫人只是个填房,在贾赦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正在这时,就听院门外传来一声轻喝: "怎么,我南安王府的人你也敢动?"

    来人声量不大,但是语气却威严。贾赦这么横,竟也被这一声给慑住了。

    邢夫人、王夫人俱是尴尬无比,却又不得不携阖府女眷上前行礼,迎接南安太妃、南安郡王一行人。

    南安太妃没有理会这些夫人太太们,只管对鸳鸯招手: “孩子,到我身边来!”

    鸳鸯低着头,来到南安太妃面前,恭敬拜倒,口称“义母”。

    这回轮到荣国府里闺府震惊了——原来老太太一直说要给鸳鸯找条后路,是真的,而且是让鸳鸯认了南安太妃作为义母,也

    就是说,鸳鸯成了南安郡王的义姐妹,算是位郡主。

    这……以往府里想看鸳鸯笑话的人此刻尽是满腹酸水。

    贾赦也被南安太妃这阵仗给吓了一大跳,过了片刻,竟又腆着脸问出一句: "真的?"

    贾政与林如海恰于此时赶到,哪能容贾赦如此丢脸,连忙一左一右,两人挡在贾赦面前,一起向南安太妃行礼。两人都道: "太妃高义,我等感激不尽。"

    南安太妃怜爱地看着鸳鸯: “我也是看了天幕,为这个孩子的心气儿所感动,加之有贵府老太太相托付,自当如此。"

    “三小姐呢?”南安太妃当即将鸳鸯护在她身后,视线在女眷之中寻找探春的身影。

    探春急忙出来向太妃行礼,刚巧与太妃背后的世雍对上视线,两人都是面色一红,各自低头,不敢再对视。

    "劳烦三小姐陪陪我这老婆子。"南安太妃一时左手扶着探春,右手扶着鸳鸯,来到贾母灵前,上香致意,洒了几点泪水,这才转身出来。临离开之前,南安太妃往探春手中塞了一只匣子,便携了鸳鸯的手,直接将鸳鸯带离。

    身穿孝服的探春脸色微红,大概猜到南安太妃给她留了什么。待到无人处再打开,果然见那匣子里盛放的是一只金凤钗,看样子有些年头,应当是祖传之物。

    那日她向世雍吐露心迹,两人真正心意相通,两心相印。但是荣国府接连出事,接下来探春又必须为老太太守孝,再加上迎春的婚事都还没有丝毫着落,她与世雍的婚期自然也遥遥无期。

    此刻南安太妃前来,赠她这样一支金凤钗,想必是应世雍所请,以示两家已将这门婚事议定。待探春除孝之后再举行一应俗礼。

    在这过程之中,贾政与林如海两个一直紧盯着贾赦。贾赦见到鸳鸯被南安太妃带走,脸色难看至极,但总算是顾忌到那边是南安王府,爵位比自家的国公府还要高出一头,没有闹起来。

    见南安王府的宾客离去,贾政等人才略略放心。贾政朝贾琏使个眼色,要他来劝他家老子,回到荣禧堂正堂上去。

    贾琏赶紧过来,低声道: "父亲,随我过去荣禧堂吧!"

    只听贾赦“哈哈”一声长笑,笑声中透着狂喜: "啊,我终于继承了荣禧堂啦!&

    #34;贾赦这一声喊得极其响亮,几乎整个荣国府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纳闷:不是说老太太给皇上上了遗表,说是荣禧堂日后由贾琏继承,而二房也没有异议吗?怎么如今又变成了是贾赦继承呢?

    贾琏也大骇,心里觉得有哪里不对,连忙去扶他老子的胳膊: "父亲,您……"

    贾赦也反过来拽住贾琏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儿子继承荣禧堂,我这做老子的不也成了荣禧堂的主人。"

    贾琏脸色尴尬,没想到贾赦打的竟然是这么个主意。

    谁知贾赦接下去高声道: “就和皇家一样,儿子坐在龙椅上当政,做老子的不也一样舒舒服服地当太上皇,老子要儿子向东,儿子就不敢向西……呸,臭小子,你敢捂我嘴?"

    贾琏心道:不捂不行啊!谁知道贾赦竟然当着众宾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须知如今宁国府贾珍贾蓉父子尚且涉案,贾家日后到底怎么样还很难说。如今如果再传出去贾赦暗讽宫中那对皇父子..

    贾赦却奋力挣开了贾琏,这么大年岁的人了,竟然还十分矫健。只见他身法灵活,觑了一个空就从迎上来的贾政和林如海之间钻了过去,开始在偌大的荣禧堂前飞奔,一边飞奔一边大声喊: “老子终于继承荣禧堂了,老子终于继承荣禧堂啦……"

    没过多久,贾赦已跑掉了鞋子,头发披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偏偏口中还一叠声地兴奋大喊:"老子继承荣禧堂啦!"

    这时,贾政等人已不再想着拦住贾赦,或是捂住他的嘴。没有人会再将贾赦的话当真——因为他已经彻底疯了。宝玉与竺凤清一道,站在贾琏、贾政和林如海身后,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在贾赦这件事上,他根本就没有使用那管湘妃竹笔,贾赦发疯,全是多年来他自己的贪念与执念所致。

    他情不自禁地吟出两句: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①"

    竺凤清望着宝玉,听见这一句不由得连连点头,似是赞他这一句确然是绝妙好句。

    ★

    大明宫中。

    御案上堆满了需要批阅的奏折,刑部另有文书上报冯紫英等人一案三堂会审的结果,臣子们意见

    br />不一,各执一词,最终结果如何,需要皇帝陛下亲自做决定。

    原本冯紫英等人出城,确是起意谋反,然而后来既然去了贾敬的“丹房”,就大家一口咬死了是在随贾敬“炼丹”。羽林卫也拿他们这些王孙公子们没办法。

    然而水溶带锦衣军查抄城中各家住宅,反倒查出了一些信件,内中语焉不详,但确实是提到了“铁网山”“打围”、 “平安州”等字眼,隐隐约约透露着反意。

    朝中臣子便分了两派,一派主张严惩,另一派则认为,既然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该凭只言片语就定各人之罪。

    于此案御史台本应有极大的话语权,然而林如海先是上表回避,又请辞致仕,御史台便噤了声。其余各部则争执不下,只得一起送上来,交由圣裁。

    然而皇帝陛下却心不在焉,望着面前的一摊公务,手中却只摩挲着一枚羊脂玉牌,始终没法儿把心思收回来。

    正在这时,戴权来报,说是竺凤清请求陛见,皇帝忙命凤清入殿。

    竺凤清入殿之后,三呼万岁,行那三跪九叩之礼,末了才站起身,委屈巴巴地道:“看来,这么多年,你到底还是习惯了臣子们用这么一套待你!"

    皇帝一凛,方才记起,他们小时候,凤清和他,曾经有过约定。将来万一是他真的成了皇帝,两人私下见面,他绝对不会让凤清行这么多的礼节,两人还是朋友。

    然而后来竺家被迫卷入立储之事,太后为了保住凤清,将他远远送上了去海外的船,当时没人知道凤清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活着回来。皇帝自己也一度极为担忧。

    然而几年之后,凤清真的平安回来了,而皇帝也已经习惯了众人拜伏脚边的感觉,竟然将当年两人的约定全然忘在脑后。

    这就是权力的魔力。

    皇帝看着凤清那张笑嘻嘻的脸,故意拉下面孔,相当无赖地反驳道: “你又没提醒我!”

    凤清也笑得很无赖,小声小声地回答: “撩虎须这我哪儿敢啊?”

    两人相对笑着,忽然间都觉得脸上的肌肉又酸又涩,而彼此的笑容也竟一样又硬又假,这才默契地转开了眼光,心中都浮起一阵伤感——过去那些岁月,果然再也回不来了。

    "来见朕是为了何事?"皇帝语气平淡地问道。"是来向陛下辞

    行的。"凤清笑着回答。"辞行?"

    “正是,岳父大人上表请求致仕,而陛下也准了。您也知道,我这个是上门女婿,是要将岳父当老父侍奉,养老送终的。如今岳父回南,我这当女婿的自然也要跟去。”凤清答得嬉皮笑脸。

    谁知皇帝听闻却龙颜大怒,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猛地起身,怒道: “你们一个一个,都只想着离开朕!"

    这一怒,将殿中自戴权以下,所有太监全都吓跪了。

    凤清却只是老脸皮厚地笑笑,冒出一句:“当年要我出海的时候我可从没想着离开皇上。”一句话将皇帝驳得哑口无言。

    确实……

    这些人,林如海、竺凤清、贾元春……聚在他身畔之时,谁都不曾抱着想要离开的念头。可如今却一个接着一个,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自己。

    皇上轻轻地一摆头,戴权忙带着小太监们离开大明宫这座危险的殿宇。殿中只留皇上和凤清这一对君臣,

    "你离开,是因为天幕吗?"皇帝陛下终于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当然不是!"凤清一脸委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见那些他们传的神秘兮兮的天幕。"

    皇帝心想:那还好,凤清跟朕一样。

    谁知道凤清接下去开口: “可是……皇上,我了解你啊。”皇帝陛下一抬眼,那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可以杀人。

    "年轻时,你看似云淡风轻,但在你心里,比谁都更看重权力。"凤清双手一摊,似乎表示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把想说的这两句话说给昔日的好朋友知道, “到了如今,权力在你心头,已经成了一头巨兽,会将所有靠近你的人都——吞噬,不管这些人对你究竟是什么意义。"

    皇帝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边那块羊脂玉牌。

    "而聚在你身边的那些……都是和你一样,迷恋权力的人。他们会一直陪伴着你,依附着你,觊觎着你手中的权力,为此你争我夺,不死不休。”

    "所以,恕臣不得不走!"凤清冲御座上拱了拱手。

    "你难道不知道,你去了天涯海角,朕都有办法把你弄回来吗?"御座上的

    人怒道。

    "看看,这就是权力入骨的直接表现,一切你都只想利用手中权力来解决。"凤清似乎是捏准了龙椅中人的七寸,将话说得大大咧咧,一点儿也不怵皇帝的口头威胁。

    皇上反而被他这种混不吝的态度给憋了回去。

    "其实吧……"凤清故意拖长声音, "你是个还不错的皇帝。"

    御座上的人苦笑:昔日他最好的朋友,如今评价他,用“还不错”三个字,他是不是应该感到很骄傲?

    “权力在你手中,你至少还会拿出五分的精力来关心关心百姓。真正有能力的人,在你手里也能保得住。"

    凤清说得十分直白,但皇帝听来觉得比任何歌功颂德的臣子说的都要好听。"作为朋友,我还是挺希望你在这个位置上多坐几年的。"

    终于,皇帝嘴里冒出一句: “谢谢!”

    竺凤清这张贫嘴却还没贫完: “我不得不走,你也知道的。我可不想成为那个什么‘福彭’,被你关个十年关到死,然后你辍朝两日,给我写一首假惺惺的诗。"

    皇帝默然——很显然虽然他们两人都看不见那些天幕,但也一样都有渠道知道天幕上都说过什么。

    "所以,我要走了,用不着太想我!"

    皇帝此刻的表情是:有点儿伤感,有点儿想贮。

    “有哪里不舒服就瞧大夫,不要服丹药!我真的想看你多活几年。”

    这回皇帝是咬着牙说的“谢谢”二字。

    “对了,将来市面上如果真的出了一本《红楼梦》,你也别去禁它。越禁就越说明你心里有鬼。—本书又能把你怎么样呢?“

    这时候竺凤清已经转身,向大明宫外走去。

    他走得那么坦然,将后心全都袒露在皇帝面前。他似乎到底还是发自内心地信任着这位皇帝朋友的。

    就在御案后面那位九五之尊暗自磨牙的时候,竺凤清已经走到宫门口,只随意冲身后挥了挥手,抛下一句:“我在民间也不会白闲着,会好好帮你的。“

    “陛下,再见了!“

    御案后面的那一位,身体情不自禁地一缩,似乎身周的孤独为他带来了阵阵幽寒

    。

    他的视线再度落在那枚羊脂玉牌上,这次皇帝陛下语带凄恻,悄悄地问玉牌:“你也是因为这个而离开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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