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 - 第 28 章 第二个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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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武阙鸦雀无声,群臣都仿佛被冻结一般。

    偏偏掀起这滔天大祸的惹事精儿浑然不在意,笑嘻嘻揪着老登真王君袍上的一条金线绣龙,“父王怎么不说话了?被儿臣的玩笑吓到啦?看来父王这一年过得很是顺心顺意呢,都禁不得吓。”

    她拍起老登真王的胸口,似要给他顺气。

    “都怪儿臣大逆不道胡言乱语,父王不要放在心上。”

    群臣缓了一口气。

    这八王姬,元后所生,虽是排名最末,却贯是口无遮拦,为所欲为。

    他们忽然觉得练国姐弟也不那么可怕了,瞧瞧,这活阎王儿真真回来了。

    怕是他们有的是被折磨的呢。

    “您呀,今儿也才过五十岁大寿,中气十足,如日中天,离宾天还差着远呢,鬼神都要对您敬而远之。儿臣就是在外头听着,越是对这不忌讳,越是能活得长,故而斗胆才试一试嘛,儿臣还不是想父王长命万岁,好长长久久庇佑登真,庇佑儿臣这一条小奶蛇。”

    群臣:“……”

    最怕是这活阎王儿还长了一张甜甜嘴儿,死的说成活的,宫内宫外无一不是她的拥趸者,老大王则是被她从小荼毒。

    果然,老登真王神情和缓,有了暖色。

    他仍带着几分怒意训斥幼女。

    “外头风俗,最是邪风歪理,比不得我登真大统,你怎可偏听偏信?往后不可如此。”

    元家舅舅给外甥女打着圆场,“八王姬还小嘛,陛下又溺爱她,岂不是养成了这天家的胡闹娇性子,陛下慢慢教就是了。”

    他很心累。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整年,这混世魔星又回来了,也不知怎么就惦记上那战俘姐弟俩,难道是这混世魔星也到了懂得男女滋味的年纪?

    不玩人头了,改玩人的身子了?

    只是你爹的男人跟女人都敢染指,舅舅我有几条猫命给你收拾烂摊子,姑奶奶欸,您的色心可消停一些吧!况且,往前倒回十年,你还亲手砍下了人家舅舅的头呢!

    隔着一颗舅舅头,舅舅看这肯没戏!

    老登真王被这一顶高帽戴得很舒服,他很满意副相元束清的态度,虽是皇亲国戚,却没有恃宠而骄,私底下也对他极为尊敬,元家上下,也就元慈恩这一根儿独苗被惯得胡作非为,旁人还是颇懂进退。

    偏这娘俩儿都是被他宠坏的!

    大的不准他纳男妃,小的惦记他男妃,都忘了尊卑忌讳!

    老登真王转念一想,这不也恰恰证明元恩慈是他的好种儿,不然普天之下,除了他这至尊天家,哪能养出这样至情至性的小烈马?

    能有几颗脑袋值得砍的?

    老登真王阴霾散开,对副相语重心长道,“慈恩都快十八了,早就该相看驸马了,你做舅舅的,很该上一上心,寻个如意郎君,别一别她这野马的脾性儿。”

    ?!

    元束清秀雅的面容微微扭

    曲。

    那是招驸马吗,那是要招舅舅魂!

    他哪里是没有找过,连承御男使这种新制都考虑上了,只是那会儿的姑奶奶只对人家的项上人头感兴趣,嘴儿嘚啵嘚啵,胖的头不要,影响食欲,瘦的头不要,压床会硌着她,太白的头不好,衬得她不美,太黑的头也不行,夜一暗就寻不到人。

    最后她搂着一只软糯布做的兔儿爷睡得乖乖甜甜,嘴边还蹭的满是丝丝亮亮的涎水。

    得。

    混世魔星还没开窍呢。

    这混世魔星才将目光从那姐弟俩转回来,又盯着她那一群王爵哥哥,“父王可别单单偏心我呀,我这哥哥们呀,文治武功都出色,怎么如今一个个都当起了和尚,我的嫂子可是一个没见踪影。”

    与她年纪最近的六王爵也是个心直口快的。

    “那可不,他们都惦记你身边那个小婢女呢!”

    他也心里头痒痒的,记挂着那一个在八王姬府前施粥的窈窕身影,还有她面带笑容,给一个小乞丐儿擦着脸上的粥粒,好似神女下凡救世了一般。

    六王爵道,“八妹,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是你归来吉日,不如也成全了六哥,六哥娶了她罢,咱们两府喜上加喜,结百年之好,日后六哥好吃好喝的,都给你!”

    “……不可!!!”

    其余王爵纷纷出声,脸色难看。

    阴萝提起唇角,“哎呀,这人人都想,可本宫的婢女只有一个,如何是好呢?”她拍着掌心,指头似小尖塔似顶起下颌,童稚得烂漫无邪,“不如本宫把她切成六块,大王兄居长,独得二份,其余兄长各得一份,如何呢?”

    她说得自然畅快,众王爵升起一缕寒意。

    ——这小八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是真的做得出来!

    大王爵面色沉稳,斥她道,“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奇诡风俗!岂可把人论份来分!亏得你还是王姬,连江使女随口说的人人平等、人人自爱都比不得!”

    意中人差点就要被妹妹分尸了,大王爵素来顾全大局,此时也有些不悦,他有心给阴萝一个教训,冲着老登真王道,“小八虽有功,但心性着实——”

    “啪——!!!”

    雷蛇游走,冷不防抽了大王爵一记狠的,他手背登时渗出血痕。

    群臣本在装聋作哑,旁观着这一幕天家闲话,被这一鞭响得双目瞪大。

    他们不曾怀疑王姬的精神状态。

    他们只是很怀疑今日是否能平安走出这一扇元武门。

    那八王姬笑得娇娇病病,手缠一道红纹白练鞭,粗壮,狰狞,而且长满倒刺。

    “本宫敬你年长,称你一声大王兄,那是瞧得起你,不过是个洗脚婢子生的,真以为占了个时辰便利,就能骑到本宫头上了?甚么人人平等,怎么,你难道还能不当王爵,跑去当小厮啦?若真是如此,妹妹我还敬你一分。”

    大王爵被当众揭穿那一袭华袍下的尘埃过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众哥哥也有些不安。

    往常这小八天性外放,但还是跟他们亲近的,怎么跑了一趟外头,就翻脸不认哥的?

    “甚么人人自爱,我当然爱自己,众生也会怜惜自己,这是人之本能,还需得一个婢女来教?你们身为王爵,当真是没甚么见识。()”

    阴萝光明正大上着这一群哥哥的眼药,“父王,依儿臣来看呀,您实在是惯溺他们了,连个贱的臭的都分不清楚,不如就把哥哥们都流放了吧,行万里路,吃众生苦,才不会见识浅薄到随便被一个女的糊弄了呀嘻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老登真王正要训她胡闹,阴萝又轻飘飘递出一句。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哥哥们故意为之,毕竟我那小婢女啊,可了不得,竟然得的是凤命,这岂不是说谁娶了她,谁就能荣登天龙之位?”

    阴萝很是为老登真王抱不平,“您都还没老呢,哥哥们就这般记念了,还不惜在我路上设伏猛火油,不但要活活烧死我,还要活活烧掉伏波的盟礼呢,儿臣烧死事小,可这两国若生了嫌隙,死的可是咱们的百姓,毁的是咱们的土地,您说,我该不该生哥哥的气?”

    ?!!!

    老登真王禁不住附和,“该!真该!”

    王爵们却急了,“小八,你有话好好说,甚么设伏,哥哥们对你可是青天可鉴的!”

    “以前嘛,是青天可鉴,现在哥哥们都大了,心里头住了新姑娘,可就不一定啦。”阴萝转头又扯着舅舅下水,“您可要给您的心肝儿好好做主呀,此事说不定有人暗通了宫中的款曲,着了美男计,想要通敌卖国呢!”

    舅舅元束清:“……”

    这又是一桩重案,搞不好还真牵扯到了某位王爵的黑手。

    说了你舅舅没有九条猫命!会死的人啊姑奶奶!

    舅舅深吸一口气,这他娘的,他老元家又没想夺嫡,怎么天天都行走在铲除竞争对手的路上。

    人人都以为他们老元家要扶出一位霸道无双的小女帝,实际上是真没有,他们忠君思想还是很浓郁庄重的,可是架不住这外甥女,面甜心黑,天生反骨,连想睡老子的后宫都敢挂在嘴上,他们老元家能怎么办?总不能看这个独苗苗去送死吧?

    只好想一想办法给她了,不然又要闹得鸡犬不宁。

    不过……

    元束清的余光捎了一下那敛黑长衣的少年男妃。

    小小年纪,当真是艳丽好美貌。

    眉眼还未彻底长熟,就初现父女争夺的祸水征兆,那一头鸦青发滑丝丝的,长长披到小腿后头,仅是环了一根炭黑细发带,浑身上下乌津津的,阴森森的,只有唇心是红的,却跟他姐似的,没有半分活人气儿,一副黑衣入葬的标准。

    即便站在富有四海的天潢贵胄旁,没有半分欲情。

    看着就不像是会上来动的知趣少年。

    哪怕是他真给小八弄到手了,这人心如死灰跟条咸鱼似的,小八定会扫兴,岂不是辜负他这舅舅的美意?

    又得挨那小魔

    ()    星一顿打了。

    唉,还是问一问他那不着调的情圣大姐,看有没有什么忘身汤,洗掉小男妃从前那段惨烈过往,让俩人重新认识?

    以小八那讨喜的性子,想必没几天就把人骗得团团转。

    或者请一批苗女,炼制一些烧心蛊,强致爱上,现在京中不是流行一些甚么强取豪夺么?

    男的能做的,他小八一定能做得更出色。

    朝臣们根本不知道,这仪表堂堂、仙风鹤骨的副相,脑子里全是一些外甥女强取豪夺、他给打一座豪奢金笼的无耻荒唐之事。

    别看老元家的以武盖世,年轻一代的都入了官场,心都黑着呢。

    而阴萝是明晃晃给练星含飞了一个眼儿,就差没在他身上贴着:这是我要干的,你们都不准抢喔。

    练星含冰冷回视。

    大家都有些同情那末代幼帝了,被老子看上也就算了,还被他那心眼儿极小的蛇崽子也盯上,后者那可是得不到就毁掉的经典心狠手辣。

    阴萝奉上献礼之后,便是煊煊赫赫的国宴,百官到齐,在保春殿举行。

    殿内温暖如春,芳馨阵阵,赐座也很有意思,那一对祸水般的孪生姐弟在元皇后最近的位置。

    就连盛宠一时的皇贵妃都屈居第四位。

    皇贵妃满脸不甘,转瞬就想了一条毒计,素手笼着酒樽,笑盈盈开口。

    “说起来,小练妃与八王姬也是不打不相识,异国少男,尊贵少女,一起长大,若在寻常百姓家,也是青梅竹马的天赐姻缘,妾偶有几次见小练妃与八王姬,就在那廊下天光续着闲话,身影般配,倒真像……哎呀,妾失言了,自罚一杯。”

    阴萝:?

    那是闲话吗?

    那是她恨不得把对方踩入泥里的讽刺。

    阴萝腰绕着一条蟒蛇,肉腮铺着蜜粉,“皇贵妃娘娘哪里失言了,这是夸我从小眼光好,偏偏喜爱上了父王的心爱之物,皇贵妃娘娘果真是玲珑巧思啊,来啊,我这一盘早梨撞虾,端给六哥尝尝,也让六哥破开一颗玲珑心。”

    皇贵妃神色大变,“不可!”

    满朝文武哪里不知,这六王爵对虾过敏,幼年差点死在这上面。

    “不可?有何不可呀?”

    阴萝懒洋洋挟断一块珍珠芙蓉糕,她不吃,就玩,“大哥不也是叫着不可,不还是被我抽了一鞭么,我都没有要您娘俩的舌头,只是吃一盘虾,怎么就那么难为了呢?吃吧,六哥,日后可要好好管教下你母妃谨言慎行,以色侍人的老货儿,跟我玩什么心眼儿子呢?当她是九尾狐呢九条命?”

    也就她娘元皇后,不想为难女子,被一群莺莺燕燕骑在头上,阴萝可不惯着她。

    皇贵妃被羞辱得浑身发颤。

    六王爵也对母妃有一丝埋怨,从小到大他们栽到小八手上还不够吗,怎么又净招她!

    六王爵吃了梨撞虾,很快发作了,浑身泛红,他强忍着不适告退,皇贵妃担心儿子的伤势,都不敢多扫阴

    萝一眼,匆匆提裙走了。

    百官们见怪不怪,若是老大王今日一道旨意,说是要立小王姬为皇太女,他们都能面不改色地接受。

    早死还能早投胎呢。

    偏在这个节骨眼儿,竟有人还不长眼——

    “老货,你这是什么意思?”

    练星含顺势发作,噼啪摔了一双冰玉著,容色同样冷得叫人不敢侵犯。

    众臣一听那称呼就觉得你小子有几条命啊。

    他们不禁升起一种诡异的念头,皇贵妃说得也不算假,这俩人称呼老大王,一个老头子,一个老货,都很毒,很嚣张。

    小毒蛇与小毒蝎,竟然意外相配。

    老登真王还没从皇贵妃一事反应过来,冷不防听见弟弟开嗓,这些天他做孙子都没能得他开尊口,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根本不计较他的欺下犯上,柔声安抚,“含儿怎么了?可是这些菜肴不合胃口?”

    “老货,你装什么傻?”

    练星含厌恶道,“我本不是断袖,你无名无聘,就要强纳我与长姐为妃,你是一国之尊,我们蝼蚁自然反抗不得,这也就罢了,如今我姐弟跟着你,不仅要受外界风雨,还要被你的妻妾猜忌,被你的好女儿折辱,既不是诚心的,不如早早一根白绫赐死我姐弟,也省得败坏你们父女兴致。”

    说着,他侧过了脸,黑鸦羽似的长睫覆起一层洁白的霜,泪珠恰到好处滚落颊面,手指也恰到好处压着心口。

    凄美、冷艳、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胡闹!都是些小儿气话!”

    老登真王伸手要替他拭泪,被他冷淡反感避开,年老的君主与漂亮妖异的破碎感少年,本就隔着一道天堑,他心乱意麻,不禁讪讪一笑。

    老登真王有些没面子,就挺起了腰杆,朝着阴萝发难,“还不是你,口无遮拦,冒犯了你小爹,还不快向你小爹告不是!”

    阴萝:???

    这老登不做爹了,也不想做人啦?

    人人都以为八王姬当场发难,谁知道竟没有,她只是扯了扯唇角,倒了一杯酒,步步走到主座前。

    “请小爹安。”

    甜甜脆脆的声儿,尾调被阴萝刻意拉长,有一种粘稠绵密的蓄谋勾引,“小爹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同慈恩计较了吧。”

    她叫了?

    她竟叫了哈哈?!!!

    真恶心啊元幼平你也有今天。

    但不可否认,血液冲顶脑颅,肢体酥麻发软,练星含内心涌起一股密密麻麻的变态般满足,泪珠竟然因为兴奋掉得更凶,这一刻他在想,这小贱人站着可真是碍眼,就该摁着她的头颅,狠狠踩进泥潭里,让她那眼睛,那鼻儿,那唇儿,都陷进最不堪的暗黑境地。

    练星含接了这一杯敬酒,又没有完全接。

    “啪!”

    阴萝:……?

    酒爵落地,练星含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委屈得近乎哽咽,将黑莲花的精髓演绎得完美,“八王姬既然不愿意敬小爹这一杯酒,又何必羞辱我?”

    美人垂泪。

    老登真王立即心疼了,厉声震慑,“元慈恩,寡人是不是太纵着你了?你若不想当这个王姬,不尊长辈,你就滚出去!”

    于是朝臣便见,这位为所欲为的小王姬终于惹怒了老至尊,她被骂得有些怯懦,慌忙让左右替她又斟了一杯酒,恭恭敬敬捧到练星含的面前,哀求道,“小爹,小爹,我知错了,您莫要生气。”

    练星含嘴角微扬,恶意汹涌澎湃,然而下一刻——

    “哗棱——!!!”

    这一朵阴毒黑莲花被泼得全身冰冷湿透,那小畜生招起那双水桃瞳,来了败坏纲常的一句。

    “小爹,您在我面前,还是湿着好看呢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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