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坐红艳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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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收……”

    Lisa的场子基本不拒绝小费,但对金额略有限制,以免客人越过马夫和应召女私下联系造成不必要的后果。陈宝祺新近入行,没有值得夸耀的业绩,算是榨不出油水的下等劣马,更加不敢违抗上面的规矩。

    “之前比较忙,不能经常来看你,所以这次补起来。”

    蒋正磁性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低沉中带着蛊惑和安抚的意味,“放心,Andy那里我会打招呼。知道你过得辛苦,我不放心……对自己好一点。”

    “谢谢……蒋生。”

    “嗯?叫我什么。”

    “正……正哥。”

    “这才乖。”

    “嗯……”

    “走了,改天见。”

    送蒋正出门之后,陈宝祺去外场坐了一刻钟,仍然没有其他客人,便回后台找了个角落休息。途中碰见Andy,原还担心对方要说起最近生意不好的事,没想到一直到最后也没听见什么数落的话。

    如此一直撑到凌晨,陈宝祺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起身收整东西准备回家,刚出过道就遇到阿芬和她的男友。

    “哦?水鱼哥走啦?”

    两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乱,显然刚才没少交流感情。阿芬看了眼时间,回过身亲了对方一下,指指陈宝祺道:“喏,我friend,等下带她一段。”

    “OK,honey!”

    阿芬的新凯子是个泊车仔,两人连滚几天床单之后,她成功地获得了每晚坐豪车兜风的待遇。看到陈宝祺在这里,想也知道对方没和水鱼去九龙塘开房,阿芬摇了摇头,叹息道:“是他瞎还是我不懂呀,属于大波的时代过去了吗?”

    回到家已近两点,陈宝祺没有将蒋正送他的一大捧白玫瑰全部带回,只如往常那样取了含苞待放的两支,寻了细长的玻璃汽水瓶养起来。

    梁家明每晚都在赌场过夜,倒让陈宝祺少了许多麻烦。他匆匆擦洗一会,收整完浴室后蜷进潮湿的被褥里,虽然整个人无力在动,脑中却欢腾地回放着今夜舞场的旋律。

    入睡前,他给已经昏昏沉沉的自己五分钟时间享受快乐。解开缎带,折好包装纸,藏在外套里有些融化的巧克力含进了口,微苦的甜腻感令陈宝祺无比满足。随着一小股酸甜而浓郁的酒液涌上舌尖,他下意识地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蒋先生……

    它们轻快而无声地一张一翕,永远不会有人听见的歌词伴随室内泛着涩意的香气飘散。

    玫瑰在夜里盛开,芬芳馥郁。

    第二日近午,陈宝祺起身收整后出去买了些日用品。回去时却吓了一大跳,钥匙脱手而出落在地上。

    几日未见的梁家明坐在桌边,身前堆了七八个空酒瓶,脚边满是撕碎的马经与投注券。他打了个嗝,遍布血丝的双眼直直地瞪着陈宝祺,半晌从嘶哑的喉咙里迸出一个字:“……钱。”

    陈宝祺根本没想到梁家明此时在家,对方白天睡觉、晚上出门,夜里不在赌档就在桌球档,自从他到富丽做事之后,极少有机会看到对方。

    见陈宝祺愣在原地,男人摔了手边的瓶子,起身大骂道:“扑街!你聋的?屌你老母,还欠我一万块!把钱拿出来呀!”

    “是……钱……钱……”

    陈宝祺匆匆忙忙地摸外套口袋,从里面掏出几张叠好的纸币,又从角落找出数枚硬币,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不料梁家明一手拿了这些零钱,另一手却拉扯起他的衣摆和衬裤,狞笑道:“喂,穿这么露,刚才去哪里呀?”

    陈宝祺对这种事情十分敏感,几乎连滚带爬地向后退。

    “呵呵,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收留你这么久,该给点好处给我……”

    梁家明浑身酒气,笑着看向不住发抖的陈宝祺,将人拽到胯间又伸手拉下了裤链。

    “不……不!”

    陈宝祺挣扎起身,双手猛地抓住对方的胳膊,或许连梁家明都没想到他的排斥如此激烈,竟真从自己身侧逃出几步。

    “我挑——”

    恼羞成怒的梁家明高声怒骂,回手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叼你老母嗨呀!贱货!”

    “……啊!”

    皮肉几乎在瞬间红肿起来,摔倒在地的陈宝祺捂住已经麻木的脸颊,惊惶的泪水在疼痛中夺眶而出。看着面前状若癫狂的男人,他努力蜷缩着贴紧墙壁,用纤细的臂膀护住头部,承受着对方的踢打。担忧自己会再度激怒男人,陈宝祺不敢看向刚才施暴的梁家明,惊惶的目光落在满是狼藉的地面上。

    “叼你老母,没人玩我不能玩?你是在做鸡呀,不是做大小姐!”

    “买口红……你老母……变态死人妖……我挑……”

    “揾到钱不拿回来……贱货……打死你!”

    梁家明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强烈的恐惧伴随着疼痛感席卷陈宝祺的身心。刹那间,他想起了蒋正,几乎是惨叫着向男人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有客人……明天会有客人来……Andy哥知道的……我没有骗你!明天真的会有客人!不要打我……不要……不要打我!”

    梁家明在听见“明天有客人”的瞬间停了手,他随意踢开脚下的纸屑与碎片,冷笑着来到陈宝祺的床铺前。

    “咔嚓”。

    那只玫瑰红的唇膏落在地上,泛着金属光泽的外壳被对方跺碎,只留下变形的塑料内芯。

    接着,是他从舞厅带回的两只玫瑰。

    脆响之后,汽水瓶同先前粉碎的酒瓶混在一处,正在盛放的玫瑰于摔打之中彻底散尽花瓣,只剩溃烂的根茎。

    泪水流过咬破的下唇,陈宝祺闭上双眼,品尝到苦涩的滋味。

    梁家明在暴力中发泄了火气,拿着刚才得到的钱走出家门,向身后撂下一句狠话。

    “挑,明天拿不出五百块,也别跟Andy做了,不阴不阳的死扑街!要么去卖屁股,要么我一刀斩死你!”

    令人恐惧的身影渐渐消失,陈宝祺拾起那只口红,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手背,忽然剧烈地咳嗽、干呕起来。

    他想起去富丽舞厅做事的前一夜。

    那个晚上,Andy叫手下另个姑爷仔来看货,对方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向梁家明压价,道:“你老婆不会唱、不会跳,广东话也说不好,连个屁股都不会歪,除了波大些一无是处,还想进Andy哥的场子做鸡呀!”

    闻言,梁家明狠狠瞪了陈宝祺,又摸了把因欠债上火生出的嘴角燎泡。疼痛感令他拳头收紧,又很快松开,似乎是担心对方不肯将人带走,他极快地收敛了还未泛开的不愉神情,转而谄媚一笑,小声道:“有话好商量嘛,现在的女明星也不是个个会唱会跳……听话就得啦!我保证,Andy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这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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