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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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步入养心殿,我心有余悸地扫了一眼玉阶之上,见那里空无一人,只有冷清月色,心下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怅然了一瞬。

    李老爷子让我在殿外候着,便进去了。

    不多时,只见大内总管程恩出了来,他神色复杂,到我跟前才压低声音道:“这么冷的天,殿下如何穿的这样单薄?这可……”

    我截断道:“哎,你只说罢了。”

    他露出为难的神色道:“陛下着您先跪下自省。您委屈一下,奴才这就进去劝一劝陛下……”

    我也露出为难神色,拽着下摆看了看地上,道:“可是程公公,您也知道小王身子弱,这冰天雪地如何跪得下去,不妨你给我去找块软垫子……”

    见程恩露出踌躇神色,我继续道:“心疼心疼小王罢,程大总管。”

    只听一声轻微的门响,有人冷道:“小皇叔,你夜夜留宿青楼楚馆,看着不似身子弱啊。”

    那声音清越疏懒,吓我一跳。

    我不情不愿地一放下摆,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口中恭敬道:“臣谢时舒,参见陛下。”

    那人闲庭信步地走到我面前,我只低着头盯着他靴子上暗色龙纹。

    他停在我面前,轻声道:“小皇叔,你可知身为亲王狎妓,该当何罪?”

    我干笑道:“这,约莫罚、罚俸三年?”

    那人也笑了一声,对他身边人道:“朕的小皇叔总是不肯吃苦的,这捡轻的自罚先让他说了,如何做得天下表率。”

    李御史突然也跪了下来,道:“依监司法,诸州七品官员以上使妓者,杖八十,不得以减!但……陛下,九王爷他……”

    “杖八十!”我猛吃一惊,忍不住一抬头,只见我那皇帝侄儿拢袖立在我身前,我望进那双含水般双眸中,无情也能看出三分情义来,这双眸子上,他着实像足了他爹。

    而这,是我后来琢磨出来的,在那时,我只望着他不由自主地道了一句:“太子哥哥。”

    一晃神,太子时洵的幻象骤然散去,才看清立在我面前的谢明澜。

    纵然见得不少了,但只一眼,我还是忍不住暗忖:唉,谢家的人撇去性情人品不说,相貌却是一个是赛一个的出挑,哪知到了他这一辈,竟是出了一个古今无二的了。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这位皇帝侄儿的脸色好似更阴沉了。

    他一抬手,挥退了李御史和程恩,就连远处的太监宫女都被程恩带了出去。

    一时间,养心殿院内只有我与他二人。

    我复又垂下头望着青石板,平平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万金之体,不该与我这般的臣子独处。”

    谢明澜似是冷笑了一下,呵斥道:“闭嘴。”

    见讨了个没趣,我也只得沉默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位皇帝侄儿人前人后对我的态度不大一样,若说是差在何处……

    “据说那个君兰俊美堪比卫阶,名满京都府,连朕都略有耳闻。”谢明澜道:“难怪小皇叔乐不思蜀了。”

    我暗暗补上心中那后半句:若说差在何处,可能是人后的谢明澜更为任性不讲理了起来。

    我一走神,随口而出便道:“不及陛下。”

    说完,我方觉说错了话,这话未免太过,我再大胆,也起了一身冷汗。

    谢明澜那张赛过他爹的小脸上一时白一时红,不知是惊是怒。

    不知怎的,见他这幅样子,我惶恐之余,竟还生出一丝破罐破摔的快意来,偏不愿递个台阶给他下,我倒要看看他自己怎么走下来。

    谁知谢明澜不怒反笑道:“好,好,小皇叔脾气越发大了!你笃定朕不能拿你怎样吗?”

    我跪得笔直,道:“臣不敢,臣死罪。”

    我其实从未怕过谢明澜,哪怕是天子,也没有办法拿一个不想活了的人怎么样。

    ……呃,说不定也有,有本事他把他爹请出来。

    我这样暗想着,甚至还给自己逗笑了。

    在这诡异的情境下泄露了笑意,谢明澜约莫觉得我真的疯了,转身就走。

    一枚冰冷落在我鼻尖,我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不知何时开始飘起鹅毛大雪,颇有一番“玉花飞半夜,翠浪舞明年”的美景。

    大约是酒劲儿上来了,我还越发高兴了起来,甚至不顾那进屋去的谢明澜如何想,索性就站了起来,慢悠悠地掸了掸下摆。

    谁知那谢明澜进去后不多时,就出了来,双手捧出了一件物什。

    待他走近了,我定睛一看,顿时如五雷轰顶,方才破罐破摔的勇气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连忙跪下行礼,双手举过头顶道:“恭迎圣英太子灵位!”

    不知举了多久,手中终于一沉。

    我这侄儿还真把他爹请来了。

    一片寂静中,我望了望漫天大雪,又望了望怀中的牌位,雪片落在上面,我拭去一层,又落一层。可是想到他是最畏寒的,我反手扯下披风,仔细地将它放置其中,染不得一片落雪。

    茫茫雪夜,我脱了披风,里面只穿了个夹的,不到一炷香我就被冻透了。

    谢明澜穿的倒是多,兴许是随了他爹的畏寒体质,他身着雪色大氅,滚毛领子抵到下巴上,裹得严严实实,袖中似还揣了个手炉。他负手背着我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思忖了什么,再转回来时,眸色冷得很。

    这样的眼神,若是放在太子时洵那里,我便知道此事定不能善了,但现在……

    我偷瞄了一眼怀中那块木牌。

    谢明澜开口道:“小皇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若是圣英太子在此,会如何呢?”

    我踌躇了一下,想说“你学你爹什么不好?连管我也要学?”

    但牌位在此,我到底不敢放肆,只得轻咳一声道:“陛下,圣英太子彼时并未有您这现在这般的重担,陛下日理万机,臣触及国法不敢狡辩,陛下大可将我发付前朝三司会审定罪,又何必似如今这般,公不公!私不私!”

    开口时,我本是软了口气的,可是说着说着,我终是忍不住再次出言顶撞。

    谢明澜静静听完,颜色更冷,只轻轻道:“若是他这样问你话,你也似这般出言无状?”

    我平复了一下呼吸,又下意识瞥了一眼他的灵位,一张口只觉得自己口气弱了下来:“臣不敢。”

    不是之前直挺挺地说给谢明澜的那种“臣不敢”。

    是当真不敢,又怂又讨饶的“不敢”。

    突听“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猛然碎在我膝边,我吓了一跳,才觉察是他的手炉,此刻已然四分五裂了。再抬眼,只见谢明澜指着我道:“那你怎么现在就敢!”

    显然,谢明澜动了真怒。

    我忙道:“陛下息怒。”

    我不是怕他,是觉得他爹尚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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