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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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的人中会是谁有这等行事作风的,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就算是谢明澜,他也不会如此故弄玄虚,他只会当街下车杀我。

    直到被他推下马车,我仍在苦苦思索。

    我又被那书生带着走了很长一段路,脚下从土地变成小石子路,又过了几个门槛,终于停下了。

    这里似乎是个厅,我还能嗅到一丝檀香,虽然分辨不出旁的,但那檀香的味道一嗅便知不菲。

    那书生道:“主人,幸不辱命,您要的人带到了。”

    我立刻竖着耳朵想听那人声音,却听右前方传来一道声音,那人似在笑着道:“回来的好快。”

    我顿时大失所望,这男声很悦耳,但对我来说却陌生得很。

    那书生道:“万幸此人并不难抓。”

    虽是实话,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

    那主人也不知为何“啧”了一声,道:“好了,你把他解开,就下去吧。”

    我只感觉手上绳缚被人解了开,又被抽走了蒙眼的黑布,接着便是离去的脚步声了。

    只是眼睛被蒙了太久,我适应不了那耀眼的光,便紧紧闭起眼睛微垂了头。

    那主人道:“哎,可怜,怎么会落魄到这般境地了?”

    他没有主语,我只当他在说我,心中想:这人言语中,认识我?

    但我嘴上总是不肯吃亏的,不假思索道:“自然比不上阁下境地高,但愿我有朝一日也可以想绑谁来喝茶便绑谁来喝茶。”

    那人轻笑了一声,似在打趣道:“他以前也是这样么?我怎么记得以前他还挺乖巧的?”

    我心中一沉。

    屋内竟然似有两个人?那另一人为何一直不出声?

    这人言语中……真的认识我?乖巧?什么人会这样形容我?

    我不自觉地蹙着眉,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先入眼的是地面。

    不知是否是直觉使然,我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抬起眼帘,看到正前方那人的靴子和下摆。

    那人坐在一个宽大的乌木椅子中,只看那人素白色的下摆就知道剪裁绝非出自庸手。

    我忽然心如擂鼓。

    我的心被提了起来,提到很高,很高,仿佛提到了凌霄之外。

    我猛然又垂下眼帘,望着地面平复着呼吸。

    那右前方的主人道:“人给你带到了,我先走了,啊对了,你不要太过……万一吓跑了他……”

    正前方那人沉默着,直到传来一声茶杯放在桌上的轻响,那人才冷冷道:“他不敢。”

    我呼吸一窒。

    一颗心从凌霄之外再到万劫不复,竟然只要一瞬间。

    今日之事再如何曲折,我都不曾,不敢,也不愿往他身上想。

    纵然他的空棺是我亲眼所见,但那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也从来不敢奢望还能再见他一面。

    不,不是奢望,是即便可以,我也不愿再见他。

    我不自觉踉跄着退了两步,霎时大悲大喜,无可名状!在这一刻,我只想要紧紧抱住他,纵情放声大哭一场,告诉他我有多么想念他,想到痛入骨髓,不能自已。

    我与他的距离,不过十步。

    然而这区区十步的距离,当中隔着十载的风雪苍茫,我却不能走上去,不能对他迈出这一步。

    我没来由地想,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还不如那日死在金殿前清净。

    怙恶不悛、功败身死的乱臣贼子,也好过以这今日这般潦倒落魄模样站在他面前……

    只是……只是我还是太贪心了些,还是忍不住想再看他一眼。

    谢时洵倚在宽大的乌木椅内,我一边战栗着一边偷偷抬眼,却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的目光一如多年前深邃冷冽,透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庞大威势来。

    我承不住这样冷锐的打量,不堪对视,立刻又垂下眼帘,我莫名将右手向后藏了藏,掩在袖内,心中却酸涩地忖着:他一丝一毫都没有变……他没有变,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啊!!

    一时寂静,不知何时,我的脊后衣衫竟湿透了,布料黏在脊背上被风一吹,更是彻骨寒冷。

    “多年不见,你的本事见长,脾气也越发长进了,”他平静道:“难道还要我重新教过不成?

    他一开口,我心神一敛,浑身本能地颤了颤,恐慌之间,下意识像十年前那样,抬头去看他的神色。

    我颤抖着望向那平静无波的面容,身形控制不住地一寸寸矮了下去。

    直到膝上传来冰冷的触感,我仍是说不出一个字。

    谢时洵复又端起茶杯,眼也不抬,简短道:“我听闻了你九王谢时舒所做下的好事,传闻总归有不实之处,你现下亲口说与我听听。”

    室内陈设简单却足够雅致,极为清洁,一粒灰尘都看不到,窗边放着一个乌紫长案,案上很整齐的堆著书籍纸笺。

    不知道我为何在这当口却注意起这屋内摆设来,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眼中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不开口,谢时洵似也不急,默默饮了茶,又拿起手边的古籍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仍是低头看着地面,心思一时空白一时又想着“要不就说你认错人了”这等离谱之事,脑中思绪是从未有过的混乱不堪。

    他又唤了人来添茶,下人进进出出,皆小心地绕过我,一眼都未曾往我这边瞥,仿佛没有我这个人。

    直到下人换过了几次灯烛,忽然耳畔传来一阵极大的响动,我来不及举措,茶杯连带着冷透的茶水泼洒到了我身上。

    我晃了晃,没有敢躲。

    谢时洵冷笑道:“这些年你的日子太威风了些,忘了当年的规矩也是正常。”

    他起身步到我身侧,对门外唤道:“阿宁,取个手帕来。”

    一唤之下,那书生不知从哪里出来,双手奉上一块手帕。

    谢时洵接过,递到我唇边,不容置疑道:“咬住。”

    我更是惶恐,不知他是何意,却不敢违抗,就着他的手叼住一角。

    谢时洵俯视着我,声音极冷:“是全部,因为……怕你一会儿承受不住,咬伤了自己。”

    我身子畏怯地晃了晃,不知哪里借的胆子,竟然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我死死垂着头,只听自己抖得不成样子的声线:“九王谢时舒犯上作乱!关我隋一何事!”

    谢时洵还未说什么,身后门外突然有人“噗”的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人走了进来,这人长相清俊,身材纤细,看不出岁数。

    那人停在谢时洵面前,对他笑道:“这话说得没错,依我看,你这弟弟在再世为人这一事上,比你快了许多。”

    他一开口,我就听出这是刚才被书生唤做“主人”的那人,但他对谢时洵的态度却让我大为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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