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 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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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他这才露出几分满意神色,随口道:“你刚才是在做什么?这马儿让你好不容易讨来了,怎么不骑?”

    我也将目光投向马儿,道:“这马儿刚满两岁,尚还不能久骑,但又不能不让他跑,方才我做的事叫打圈,即是训马的一种。”

    谢明澜道:“这是御马司该做的事,小皇叔怎么这般擅长。”

    我将马儿牵了过来,一边上马鞍,一边道:“陛下忘了,我的母妃是鲜卑女子,她虽是舞姬出身,但鲜卑民风剽悍,人人都会几手骑射训马之事。”

    上完了鞍,我整了整辔头,回过身对他很是恭敬道:“陛下要骑一会儿么?”

    谢明澜神色不明地望着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向我走来。

    待他走到我近前,不待他说什么,我便单膝跪了下去,仰望着他道:“我自知犯下滔天大罪,自不配为陛下牵马坠蹬,但……横竖也是在人后,容我这个罪臣服侍陛下上马吧。”

    此事……一直是我与谢明澜的一个心结。

    如今,我想要亲手解开它。

    谢明澜面上虽然未露意外之色,但是眼神却闪动了一瞬,我低下头,又将双手举高了些,道:“陛下信我。”

    不知寂静了多久,我忽觉手上一暖,是那人握住我的温度。

    我忍不住抬头望去,却见他当真抬脚踏上我的大腿,一手抚上我的颈侧,微垂着眼帘凝视我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说完,他抚着我的肩膀微微一用力,翻身上马。

    我对他笑了笑,站起身牵了辔头,慢慢地绕着庭院行着,我忖着心事怎么开口。

    谢明澜也似有心事,在马上半晌没有说话。

    耳边只有微风拂过杏树林叶间的沙沙声,以及“嗒嗒嗒”的马蹄声。

    我把当今天子拉到大日头下转着圈挨晒这事……倘若被前朝百官知道了,只怕恨不能生吃了我。

    谢明澜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忽然道:“你上来。”

    我拉停了马儿,仰头望他,却见他向我伸出一只手,又道了一遍:“上来。”

    我犹豫片刻,向他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他也反握住我的,他稍稍一用力,我便借力翻上马背。

    方一坐稳,他的双臂就自我身后环了过来,几乎将我搂在他怀中,待攥稳了缰绳,他微微一夹马肚,马蹄声又响了起来。

    谢明澜的呼吸拂在我的耳畔,他低声道:“以前,你也似这样抱着朕骑马来着……记得么?”

    我道:“记得的。”

    他道:“你又要现编了?”

    我失笑道:“这次真的记得,我记得那次也是个夏天,我看你念了大半日的书,怕你看坏了眼睛,就偷偷带你溜出去玩,我还记得当时那匹马儿是纯白的,我带你骑到北郊的小草甸,还打了兔子给你烤着吃——后来你吃坏了肚子,我还被你母后叫去劝了两句,叫我不要带着你乱玩闹……”

    话还未说完,耳廓便被狠狠咬了一下。

    我抚着耳朵道:“哪里说错了吗?”

    谢明澜道:“没有,但是朕就是很生气。”

    我侧过头看他,笑道:“说对了你也要生气。”

    他看了我一眼,又用额头蹭着我的脸颊,道:“哼,你这不是记得吗?朕看你之前就是故意让朕生气!”

    我立时投降道:“莫提了莫提了,罪臣万死,万死。”

    谢明澜仍不解气般轻啃了一下我的耳廓,才别别扭扭道:“那时起,朕便想有朝一日……让你为我……”

    他的后半句并没有说完。

    又转了几圈,我将想说的话在肚子里过了几轮,才状似不经意开口道:“陛下今日来得正好,我之前承诺的祁山舆图和退敌之策,已经写好了,你走时拿上吧。”

    谢明澜有些意外,很是有几分将信将疑,但最终他还是没说什么,走时当真拿上那一摞卷轴。

    我不敢让他当着我的面看,是因为知道他看了多半会生气。

    果不其然,我与他的和平只维持了一日,第二日谢明澜一下朝,就气冲冲地闯进清思殿,将卷轴往我面前一丢,开口便全然是兴师问罪的口气:“朕说你昨日怎么那么乖,合着是为了救你的贼党!”

    我慢吞吞地放下茶盏,站起来,又跪下了。

    我垂着头道:“陛下息怒。”

    他猛地一挥袖,道:“不用假惺惺的了!”

    昨日我给他的卷轴中,除了祁山舆图,还有一份详述了我与裴山行当年意图谋反时,留在陇西山脉中的一支虎狼之师。

    我这支秘密的私兵,是有着三万之众的精锐骑兵,乃是我十年来的心血,其中有多一半是为鲜卑人和北国人编成,他们装备精良,剽悍无比,山中有可供多年的口粮,甚至还有马场,是我亲手打造的锐利刀锋。

    当日我与鲜卑王相互算计,我犹豫再三,仍是胃口大了些,将这支骑兵埋伏在祁山山脉中,只等鲜卑王把精锐调来齐国,这支骑兵便会借祁山之势,俯冲直取鲜卑国都苑川。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兵败一招,裴山行又被扣押,这支精锐成了无主的狗,躲在三国交界的祁山中做些下山借粮骚扰边境的营生,想必也给齐国边界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不然谢明澜也不会派苏容千里迢迢去陇西府支援剿灭山匪。

    故而,为今之计……

    我道:“陛下,裴山行是世间难遇的大将之才,他之所以犯下大错,只是被我蒙蔽了,因为我许诺与他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如今边关战事再起,倘若陛下愿意重新启用他,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戴罪立功,出面招回那支骑兵,届时,只要略施小计引鲜卑大军深入,一面切断鲜卑大军粮草辎重,一面将沿途坚壁清野,不给鲜卑以战养战的机会,不须多久,裴山行定可直取苑川,将鲜卑国玺奉上陛下!”

    谢明澜静静地听完我所言,走到我面前,他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头望着他。

    他的眼神是难得的冷漠,这是一个君王的眼神。

    他冷冷道:“谢时舒,你想死吗?”

    我愣了愣,道:“陛下……”

    他撩起一缕我的长发,不知想了什么,忽然狠狠一扯,厉声道:“在此处,你想怎样,朕都可以依你,可是你若敢将主意再打到江山社稷上,朕……”他吸了口气,又恢复了镇定,一字字道:“朕说过,即便朕给你伤朕的权利,但是天下不容你。”

    我恳切道:“陛下,边境不稳,齐国如何安心休养生息?鲜卑北国存在一日,齐国永无安宁,这道理陛下定比我清楚,如今以天下为名的棋盘既然已经展开,陛下请落子吧!”

    “不知悔改!”谢明澜似动了真怒,但他也只是用力将我的脸推到一侧,道:“便是战事不可避免,朕兵多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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