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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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便要用你与裴山行两个逆贼?!”

    我忙抓住他的下摆,道:“陛下,齐国将领多是庸才,徐熙治军有方不假,但是论排兵布阵攻城略地,裴山行百倍胜于此子,更何况此计不费齐国一兵一卒,便是死,死的也是我的私兵,于陛下毫无损失,何乐而不为啊?”

    谢明澜冷笑一声,道:“好计,好计,你现在哄着我应了,到时你与裴山行两个逆贼重整旧部,再赚得朕打开陇西关,你与鲜卑王共谋天下的买卖当年未成,如今便成了!”

    我顿时恍然,道:“倘若陛下不信裴山行,可以给他喂下须按时服用解药的毒药,再将他的家人绑在京都府为质,如此便尽掌陛下手中了。至于我……”

    我拈着他的下摆,无比顺从地吻了一下,道:“陛下,我这番话是以臣子的身份对君王说的,我回京时听闻了你在前朝的举动,不论是放归李御史,还是对苏家徐熙的明升暗降,收归兵权,我才知晓陛下雄才大略,之前不过是韬光养晦,是我狂妄自大小看了陛下,一切都是我错了,陛下,请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吧。”

    见他仍是冷笑不语,我试探着拉住他的手指,入手却觉冰冷,如同毫无生气的瓷器。

    我大吃一惊,道:“明澜……你……”说着,便想起身去探他额头,谁知他却狠狠甩过一个眼风,喝道:“让你起来了?跪好!”

    实话说,我的确被他吓得顿了顿,差点跪了回去,不过下一刻,我还是站起身扶住了他。

    谢明澜约莫是被我气得身子一晃,他有气无力地瞪了我一眼,莫名其妙道了一句:“你……呵,你甚至都不怕我了。”

    我心道:他的心思委实难猜,明明是他亲口说不要我怕他的,如今又不满意什么?

    我将他扶到床上,伸手一探额头,果然烧得滚烫。

    也不知道他顶着这般高热在前朝装模作样了多久,我暗暗叹了口气,一手揽着他的颈子,一手将枕头摆弄整齐,轻轻将他安置好了。

    谢明澜很是难受地动了动,但最终还是闭上双眼,他蹙着眉间,道:“你且趁早死了这条心,朕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你插手一日,便是朕、朕死了……”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哽咽,但那太过隐约,我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他又道:“也会在死之前杀了你……”

    第26章

    我坐在床边,忧愁道:“你这年纪轻轻的……哪有那么容易死呢?不要说这种话了,不吉利。”

    谢明澜果然不语了,只是向着阴影处偏过头,仿佛打定主意不再理我了。

    他不理我,我却要烦他不可,他这高热低热反反复复,我疑心是因为他的伤势仍未痊愈,故而我小心翼翼地揭开他的前襟。

    谢明澜很安静,只把脑袋往更暗处偏过,不言不动的好像没有知觉般任由我动作。

    揭过层层衣衫,却见他苍白的胸膛上有一处暗红色,细细看去,那半新不旧的伤处赫然出现了两道极深的棱痕。

    我顿时暗悔当时下手的没轻没重,焦急之下用手指一摸伤处,见上面没有血迹,顿时稍稍放下了些心,生怕不能愈合之事又出现在他身上。

    现下看来,既然他的症状不是天命所致,多半就是不肯叫太医医治,又一味逞强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了。

    一念至此,我叹息着劝道:“太医院总该有几个嘴严的吧?你怎的不叫来好生看看呢?”

    回应我的,只有满室的寂静。

    我又坐了半晌,心想他这次的赌气实在有些久,便好声好气地一边劝着,一边撑着身子去抚他的脸。

    哪知只见他紧咬着牙关,冷汗簌簌地布满了额头,已是神志不清的模样。

    我顿时大惊,连忙唤他:“明澜!明澜!!”

    谢明澜很是艰难地睁开双眼,横了我一眼,训斥道:“闭嘴,大呼小叫的……”

    我双手按住他的手臂,急道:“这次定要听我的,我让程恩去给你叫太医来。”

    他平复着呼吸,一手挡在额头上缓了半晌,道:“叫什么太医,你以后少气我些就是了。”

    我懒得与他再斗嘴,起身便往外去,他在我身后急唤了几声我也充耳不闻。

    终于,他带着焦急道:“你站住,要叫也莫要叫太医,你去叫元贞,让他带……”

    元贞是自程恩走后,他贴身的内侍,应该是绝对的心腹,寻常他来我这都是带他一人过来,此时他提起这人,我顿时立住了脚,回身问道:“让他带谁?”

    谢明澜咳了一声,缓缓躺了回去,道:“苏喻昨日回来了,你叫元贞把他带来。”

    我的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不禁怔在原地失了言语。

    好在我与谢明澜所隔甚远,屋内灯光晦暗,幸得他未察觉。

    苏喻回来了……这意味着……

    我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整个人都惶惶然起来,连忙转步出去,招了守在院外的元贞吩咐了几句,只是我心神不宁得紧,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起来。

    好在元贞是个机灵的,比当年的程恩也不遑多让,他只听了三两句便明白了我的意思,二话不说行了个礼便扭头直奔宫门去了。

    我回到床边,坐在谢明澜身边,仍是不由自主地发怔。

    谢明澜似睡非睡的,也不理人。

    然而就在满室死寂之时,谢明澜忽然沙哑着嗓音问道:“你抖什么?”

    我猛地一低头,才见他不知何时握住了我的手。

    “……我……”我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用力抚了抚额角,说不出话来。

    谢明澜却拍了拍我的手背,似是安慰又似嘲讽道:“伤朕的时候不见你惶恐,现在又担心什么?”

    我霍然抬起眼望向他,心中对他的愧疚更添了一层,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喉头更是噎住一般,噎得我眼中都漫上了雾气。

    “嗳……”谢明澜有些惊讶,竟然撑起半边身子向我靠近了些。

    他离我只有咫尺,却仍是一味地看,仿佛第一天认识我似的。

    半晌,他轻笑了一声,道:“干嘛只是泫然若泣的样子,倒是掉滴泪给朕看看。”

    我抿了唇,好容易抑住了激荡的心神,简短道:“这是什么话?”

    谢明澜一手揽着我的后颈将我带到他面前,他的双唇若有似无地蹭过我的眉心鼻梁,他喃喃道:“想看你为朕哭啊……”

    他的双唇是炽热的,有些干裂,蹭在我面上有些微刺的触觉。

    他又轻蹭着我的眼尾,道:“你都为谁哭过?朕晓得的,只有太妃、云郡主、玉和,和他……你这个人真是……寡情得想让人杀了你。得到你眼泪的……只有你真心所待之人……唉,倘若你对朕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就哭给朕看。”

    我望着他,道:“明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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