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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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轻声道:“是,陛下不曾降罪于我,殿下放心。”

    我又是一怔,指了指自己,道:“你听到了?我没哑?”

    苏喻这次没有立时回答,他径自取过我的手腕,一边按在掌中把脉,一边扯出抹浅笑道:“我本也不知自己有读唇的本领,只是看到殿下的唇动,便知是这个意思了。”

    闻言,我甚是欣喜,扒着床边自下看着他,道:“苏喻啊苏喻,你怎么那样厉害。”

    苏喻也笑道:“还该多谢殿下才是,让我又多了一些微末长处。”

    与苏喻的重逢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光,让我久违得振奋了许多,更何况他还能看得懂我所言,我便拉着他说东道西,将他全家问候了一个遍。

    苏喻极有耐心地一句句答着,他这个人向来妥帖温驯,他答一句便含笑看我的唇形,每当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我颈间的锁链,他都像是怕我察觉一般,不着痕迹地避了开去。

    问了一大通,我终于心满意足地攥着他的袖口,想了想,又蹙起眉道:“如此说来,你私纵叛王这么大的罪过,只是被寻了个别的由头罢官,未免也太便宜了些,谢明澜没起疑心?没有追究?这不是他的手段吧。”

    苏喻仍是含笑不语,面上未见到一丝遗憾之色。

    见他不愿答,我想了想,也只得将此节放过。

    过了一会儿,我闲不住,又打趣他道:“苏喻,后世说不定会流传着你的话本。”

    苏喻已经到了案边执起了笔,好在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故而也没有漏掉这一句。

    他顿了一下,微微一歪头道:“嗯?”

    我更是兴致勃勃,道:“一位温润俊雅的世家公子,年少登科平步青云,后经两次高升两次罢官,终于做了个悬壶济世的杏林大家,这无论怎么想,都会被后世传为佳话吧。”

    约莫是这次我说的太快太多,苏喻盯着我的唇看了许久,就在我疑心是不是说得太快了让他不曾看全的时候,他又笑了一下,道:“是个很好的话本,如果不曾遇到殿下,我的人生可被书写的多半不会这么丰富。”

    我向床上一倒,道:“嘲讽?”

    他这次良久不语,只是悬着笔犹豫了很久,终是一个字都没写,又将笔放回原位。

    这事出现在他身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他没有解释,只是走回到我身边坐下,摸了摸我的手腕,道:“不,是庆幸。”

    我与他终归是上过床的关系,动作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当下我也一手覆上他的手背,对他一笑。

    离得近了,我清晰地看到他眸光闪动,眉宇间略带了几分忧虑。

    我顺着他的手背抚了上去,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道:“苏大人,温大夫,你就直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苏喻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道:“殿下这些年受了几次重伤,又因着一直颠沛流离,不曾好好调养几年,以至于伤了元气,此次更添心病,难愈更甚外伤……”

    他这话没有说完,因为谢明澜高挑的身影从门外的黝黑甬道中慢慢步了出来。

    苏喻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依旧如昔日臣子一般跪下恭敬行了礼,然后他淡淡地将后面的话说了下去。

    “我才疏学浅,如今殿下的脉象衰微,心病难除,恐……药石罔救,便是今年之事了。”

    听了这话,我心道:怎么我都快死了,苏喻的反应还没有我被灌入阿芙蓉那次激烈?

    我还未觉得怎样,谢明澜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说完这一句,屋内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见谢明澜的神情实在精彩极了,我无声地大笑起来,笑得倒在床上,仍止不住。

    谢明澜蕴含着怒气的声音却恰时响起:“苏喻,你是在威胁朕?”

    苏喻仍旧平淡道:“草民不敢。”

    谢明澜快步到了床前,一把拽起我颈前的铁链,甚是粗暴地将我拽了起来,他掐住我的面颊上,极为仔细的端详着我,口中却对苏喻道:“心病是什么语焉不详的说辞?他这样的人锁了几天就会死?苏喻,你难道想再次欺君?”

    苏喻有些不忍地偏过头,不去看我狼狈的模样,只是道:“殿下心高气傲,怎么会甘心被囚,难免心事郁结,不得抒发,终成病根,二则……”

    他抬首定定地望着谢明澜道:“陛下可曾听过,如有人摔断腿骨,即便康复,终究没有未断时坚固,若再遇跌撞,极易复发?人的精神亦如此。”

    谢明澜缓缓移过目光,微微眯起眼睛道:“你想说什么?”

    苏喻垂下眼睫道:“殿下曾经被迫服用了大量阿芙蓉,神智几度崩溃。”

    此言一出,屋内又陷入了死寂。

    我一寸寸地转过眸子,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我想此刻在场三个人中,只有苏喻面上最为平淡镇定。

    他投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平缓道:“上次陛下问我为何要私纵九殿下时我不发一言,是因为那时我不愿殿下因为我的缘故被陛下责罚,想来陛下向来明察秋毫,多半已猜到大半,事到如今,此事于我也无甚可隐瞒的了……”他轻叹了口气,道:“陛下,当年兵变时,私纵他的人也是我,我辞官后,一直陪在他左右……”

    谢明澜面如寒霜,唯有喉结不停滚动着,他虽在听苏喻所言,一双眸子却死死停在我面上,与我似对峙一般。

    苏喻多半是见我与谢明澜谁都不说话,他便径自说了下去,只隐去韩家小姐与清涵一节,从我如何为他所救说起,直说到我们在江南分别。

    苏喻很少说废话,但因着我们在那一年中遇到的事情着实多,纵是他言语精炼,也讲了约有盏茶时候。

    他一路讲,谢明澜的神色一路变幻,我只觉风雨欲来,可是当苏喻说到我身陷阿芙蓉之苦的时候,他怔了一阵儿,眼中竟然慢慢升起了些许茫然。

    待到苏喻停了,谢明澜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我在谢明澜极具威势的注视下,缓缓转过目光,对苏喻轻轻动了动唇:“你想死为什么要拉上我?”

    虽说我在他口中是个死定了的意思,但我还不想现在就被他送走——晚一日死,说不定转机或奇迹就出现了呢?

    苏喻在此等境地下,竟然还被我逗笑了,抿着唇垂下了头。

    出乎我意料的,谢明澜再开口时,既不是勃然大怒,也不是冰冷的杀伐决断。

    他只是探手抚上我的脖颈,不轻不重地禁锢在他掌中,说了一句:“阿芙蓉……那你……”

    这短短几个字他说得断断续续,甚至不成句。

    但是他又哑然了。

    苏喻不知怎么又明白了,我看他不能能读懂我的唇语,还读得懂谢明澜的心思。

    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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