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 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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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亏有……那位在,纵然期间吃了许多苦,殿下已然戒掉了。”

    谢明澜终于还是勃然大怒了,他猛地起身便走,仿佛晚一瞬便会失态,只匆匆丢下一句:“横竖都戒了,那便继续锁着吧!”

    “陛下三思!”苏喻也鲜少一见地提高了声音,他道:“正如我方才所说,殿下再也经不起——”

    “苏、喻!”谢明澜已走到门口,却骤然回身指着他,他在盛怒之下浑身颤抖,咬着牙狠狠道:“你别急,朕还没有和你算账!朕视你为佐国良才肱股之臣,才一次次容忍你忤逆欺瞒朕,你现下是迫不及待要断送你苏家上下几十条人命吗?”

    苏喻俯首道:“陛下开恩,喻自知罪无可恕,全系我一念之差,一人之过,只望陛下念在苏家三代尽忠,杀我一人足矣。”

    “一念之差……”谢明澜念着这两个字,冷笑道:“你屡屡私纵此人,是一念之差?”

    苏喻竟然又微微笑了,他道:“是,不知何时……对殿下起了爱慕这一念,此后……”

    他露出一种颇像“愿赌服输”的轻松表情。

    看得出来,谢明澜几乎被苏喻气疯了,甚至气出一丝迷茫,他道:“你爱慕他?你爱慕他……如此殚精竭虑地成全他与……他与那个人,当真高尚的爱慕!”

    别说是苏喻,我也是一怔,这句说的是什么和什么?不知为何竟觉这话中很是有几分酸意和不自在……

    倒不是说谢明澜不会拈酸吃醋,之前他与我还算亲近的那阵子,他也没少拿此事发脾气,只是我没想到他竟在盛怒之下不自知的流露出这不合时宜的酸意。

    苏喻这次沉默良久,幽幽道:“大约是因为陛下未曾见过……”

    他说到这里,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什么?”谢明澜喝道:“说!”

    苏喻终于叹了口气,道:“我与殿下在边陲时相处半年有余,然而只有在见过殿下与那位相处时的模样后,我才知这份心思不过是痴心妄想。”

    谢明澜猝不及防地退了一步。

    他怔怔地望着苏喻,又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抬起眼帘,遥遥地向我投来一眼。

    然而我只来得及看到他泛红的眼眶,他便匆匆别开了眼眸。

    他像是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是一挥手,转身欲走。

    “但是……如今有一个两全之计。”

    苏喻的话再一次让他停下了脚步。

    苏喻望着他的背影,平平道:“此次西征鲜卑途中,我寻到了一人,那人正是叱罗家的孤女。”

    我的心中没来由地一突,忍不住抚上胸口,明明现下我早已对苏喻失去了戒心,却仍在他提到那人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想唤他,但是他并未向我投来一瞥,我徒劳地动着唇,没有一丝声响传出来。

    苏喻道:“银针刺穴法我本也没有过多把握,此次寻到了叱罗家孤女,却见她恢复如初,与常人无异,唯独失了记忆——故而恕喻斗胆,既然陛下不愿放九殿下,与其眼睁睁看着他因心病而死,不如……”

    仿佛一把烈火将我烧着,我猛烈地扯着铁链,无声地咒骂着苏喻,就算在当年的正阳门前我身陷重围时,也不曾对他有这般的恨。

    许是铁链哗哗作响的噪音传到了那二人耳中,他们不约而同地向我望来,神色各异,眼神却有几分相似。

    第30章

    待我回过神来,只觉一身冷汗簌簌,散落的黑发黏在脖颈上,狼狈至极。

    我望了望苏喻,又望了望谢明澜。

    他们两人一个立一个跪,皆露出几分脆弱踌躇之色。

    但我想他们并非是想询问我的意见。

    见苏喻向我看来,我本想质问他的,只是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他对我的好,我的唇角控制不住地一颤,心中只剩伤心了。

    我十分认真地问他道:“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见他不语,我又道:“不妨杀了我。”

    在我过去的人生中,大多时候我都是一个足够忍耐的人,也许是当我从月亮泉赶回京都府只看到满城素缟的时候,我便已经死去了,故而在那之后,不论我受到怎样的身心折磨,我都可以忍耐,一个注定碎去的玉瓶,我不介意在彻底碎去之前被磕碰损伤。

    “是他让我活过来了,你不能让我忘了他……”我无声地对苏喻道:“哪怕是此生再见不到他我也认了,我认了,好么?我发誓我会竭尽全力活下去,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但是你唯独不能夺走他……”

    苏喻不忍地别开眸子,但他又似怕遗漏了我所言才迫不得已地望着我,喃喃道:“殿下……”

    我喉头一滚,只觉滚滚热泪淌下脸颊,我没有抬手去拭,仍直直地望着苏喻,期望能唤起他的怜悯,我哀求道:“你不能从我心里夺走他。”

    人生的际遇真是难测啊,每每在我以为我不会再有珍贵的东西能够失去的时候,上天都不会让我如愿。

    所以在这一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愿放弃。

    可是苏喻久久不语,这次他终于别开了眸子。

    我十分失望,不过我很快反应过来,比起苏喻,此间的另一个人更为重要。

    我连忙跪坐起来,整了整衣衫,对谢明澜招了招手。

    谢明澜不似苏喻能够看懂我的唇语,方才我与苏喻说话时,他笔直地立在原地,一双黑眸如同寒冰中浸过。

    见我唤他,他当真向我走来,他身后,苏喻仍旧跪得笔直,连方向都未曾改一改。

    我对上谢明澜的眸子,连忙指了指案上,示意他取来纸笔给我。

    这次我也顾不得手腕是否还颤抖了,连忙提笔写到“莫要信他”。

    我抬头去看谢明澜的神情,见他仍是痴痴地望着我,我连忙又写到“我定不会死,陛下信——”

    不光是手腕抖得厉害,当我写到最后一个字时,手指竟全然脱力,那支狼毫笔从我手中坠落下去,笺纸上本就算不得工整的笔迹登时被染污一道,黑墨透过纸背染在床上,甚是扎眼。

    我忙对谢明澜笑了一下,捡起那笔,又寻个空白地方再落笔,慌乱写到“明澜此番允我,余生我定——”

    写到此,谢明澜制止住了我。

    他毫无预兆地攥住我的手指,我猝不及防,又掉了笔,他却丝毫不觉,忽然一把将我按在他怀中,我无法看到他的神情,只觉他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我的腕骨。

    我犹豫片刻,讨好地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谢明澜与动作截然相反的冰冷声音传了过来:“这话你说过……你忘了么?”

    我浑身一僵,在他怀中费力扬起头望着他,期望他从我此刻的眼中看出真诚。

    谢明澜却不想看,他低头落了一吻落在我眸上,艰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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