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侄儿拿我毫无办法 - 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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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不锁着你了,还可以放你去骑马,甚至可以对你好……不好么?”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那是很大的雪,我隔着这么远,仍能透过窗缝看到鹅毛大的雪片被狂风裹挟着呼啸而过。

    谢明澜似已经下定决心,现在他去解决阻碍他的最后一个困扰了。

    他光是听苏喻这般说,终是放心不下,便命苏喻去带来小沅,他要亲眼看看。

    不多时,苏喻去而复返,引谢明澜去看了。

    屋内只剩我一个人。

    这两人不约而同地都不曾再看我一眼,不知是心理有愧,还是不愿再看我摇尾乞怜的模样。

    我倚着床边心想,我只有最后一点时间了。

    不知道当我失去一切记忆的时候,什么才可以提醒我想起那个人。

    我有心取来利器将他的名字刻在血肉中——要足够深才可以,谢明澜那人好妒,保不齐会剜掉那处皮肉呢?

    可惜我木然四下环顾了许久,目之所见没有任何趁手的利器。

    我终于绝望了。

    就像在夜晚做了个好梦,将醒未醒时明明期望记下梦境待细细回味,但当真到了清醒那一刻,那场好梦便如同被海水带走的细沙,什么都留不下。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我心中夺走他。

    待到这二人折返回来,已将近黎明,雪仍在下。

    见苏喻手中提着那个我十分眼熟的木箱,我便知大势已去,叹息道:“小沅还有活路么?”说罢,一抬手,示意苏喻转译给谢明澜听。

    谢明澜听后,神色异常平静,他默不作声向我走来,直到牢牢地把我禁锢在他怀中,才轻声道:“这个妖女曾害苦了你,你还想为她求情么?”

    我挣动不过,只得无奈叹息,只是这一叹,又有热泪滚了出来,很是丢人。

    我道:“我不会为她求情,横竖她也不会比我更惨,只是这么惨的事,好歹拉个倒霉蛋陪我才好,别让她死了,那是便宜了她。”

    谢明澜道:“……依你。”

    我又叹了一次,便无甚好说了。

    我不说了,谢明澜却许久没有下定决心似的,他又问我道:“你……可还有什么要对我说么?”

    我缓缓抬起眼,望着他与那人极为相像的面容,在心中一寸寸描绘着那人的轮廓,最终不得不承认,当真有八分像,若说差在哪,便是眼前这双年轻的眸子。

    我沉吟许久,道:“你能不能闭上眼……让我吻你一下。”

    谢明澜先是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地反应了过来,面色抑制不住得很是难堪。

    但他竟然应了,尽管他咬着牙应得极为勉强。

    我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将他带得俯身下来,龙涎香的味道浸入鼻间,时时提醒着眼前这个人不是他。

    但我仍旧看痴了,颤抖着吻在他的冰凉的唇上,止不住地眷恋贪望着他的面容,忍不住道:“莫要生我的气,也莫要忘了我,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只要你提醒我一下,我……我定会想起来的……”

    谢明澜猛然睁开双眸,近在咫尺,这句虽不用苏喻转译,但他又没瞎,终是能看出只言片语,待我说完,他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狼狈。

    我的梦境便在这一瞬,碎了。

    我不再看他。

    苏喻提着木箱坐到床边,从中取出木盒,又从木盒中取出那根银针。

    他的动作很缓慢,他的话语也很慢。

    他道:“待到天明,这场雪停了,殿下便自由了。”

    我笑了一下,讥讽道:“苏喻,我有最后一句话对你说——你不但是个好官、好大夫,更是个好裁缝。”

    苏喻与我太熟了,他明知道我不会有什么好话等着他,仍是平静问道:“殿下指教。”

    我道:“因为你最擅长为他人做嫁衣!为他人做嫁衣!哈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而那两个人莫要说捧场,连神情都没有变一变,屋中只有我无声的大笑,格外清冷,格外寂寞。

    因为实在太过好笑,我的眼泪溢出眼眶,扭曲了眼前的一方狭窄天地。

    不知过了多久,谢明澜微微一颔首,苏喻探过身,一手抚上我的脸颊,咫尺间,他眼中波光闪动,许多情绪一层层地涌了上来又沉了下去,待到一切归于平静时,他郑重道:“殿下,信我。”

    说罢,我的眉心一痛。

    我倔强地睁大双眸,但依旧一寸寸被黑暗吞噬了。

    直到那黑暗全然笼罩了我。

    初秋,天气仍是热得要命,只有庭院中的杏树满枝叶的金黄才令我敢相信这还是秋日。

    马儿最近不知怎么了,脾气越发得大,不知何时还学会了尥蹶子,今日我险些被它掀翻在地,我无法,只得重新练起,便卸了马鞍,遥遥牵着它,让它围着我转圈。

    可是它只听话了没一会儿,又闹了起来,无论我怎么拉拽,它就是梗着脖子与我角力。

    僵持了半晌,我便出了一身汗,嫌层层叠叠的外袍太热,便半褪了掖在腰间,再次与马儿斗在一起。

    绿雪来换过了两次茶水,终于看不下去了,站在廊下手搭凉棚,一张口就是风凉话:“哎,怎么偏就和畜生过不去呢?和它角力,还能角得过它是怎么?”

    我忍不住一笑,手头便失了力,被那马儿抽冷子跑了,眼看那畜生拖着长绳在庭院中小跑,我叉着腰喘了几口气,无奈地看了一眼绿雪。

    绿雪毫不示弱地白了我一眼,却过来为我拭了汗,似埋怨道:“明明都能说话了,怎么一天到晚还是不言不语的呢……”

    我想了想,对她又笑了一下。

    她更是没有好气,指着廊下挂着的那只聒噪鹦鹉,对我道:“要是它和你匀一匀就好了。”

    我望着那只五彩斑斓的鸟,还来不及回答,便被绿雪这个急性子拉着去廊下饮茶休息了。

    也不怪绿雪埋怨,我以前是个哑巴,近日才被治好了,只是我不说话习惯了,平日也没什么想说,在绿雪看来便是大大的浪费了。

    不止哑巴……大概在半年前,我约莫是失忆了——他们是这样说的,天知道我怎么那么多毛病。

    醒来后,便是这个名唤绿雪的貌美侍女照顾起居,她虽然脾气不好,但待我是真心实意的好,我时常想,这世上锦衣玉食又有美人相伴的福气,又有几个人能享到呢?

    除了不太好出这个庭院,我的生活可谓无可挑剔。

    “不太好出”的意思,并非是全然不能走出这个门,但是这件事主要是取决于那个人。

    那个人很年轻,相貌俊美,身材高挑,有着墨黑的眸子,和一双很漂亮的手。

    我想,无论是谁拥有这些,都没有道理忧愁才是,但不知为何,他的神情总是不大开心。

    这人不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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