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物 -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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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了……”

    “萧维摩,在朕的寿宴上说这话,信不信朕立时叫你整个身子都入土。”元猗泽敛了笑意,“喝你的酒去,你要不肯就不肯吧,朕不逼你了,只有你这么不知福。”

    萧禅师得令退下,跑得比谁都快。

    酒酣之后,众人少了些顾忌。女宾们早已退席,觅了他处几人作堆聊天。男宾们留在花萼楼院中,起歌舞者、奏乐击鼓者、拼酒豪饮者不一而足。寿星也喝了不少,与太子一道离席更衣。

    两个人在董原、许培的陪伴下漫布至一片花树下。元頔醉眼惺忪,指了指远处不知名哪处道:“盈月楼。”

    实则两楼分属两处,在这里望不见盈月楼。

    元猗泽点点头:“你想去?”

    元頔摇摇头:“我记得上回……”说到这里他又顿住,随后笑道,“不记得了。”

    说罢他又站稳了执起元猗泽的手道:“七郎,愿你春秋永续,愿你我日月久长。”

    董原和许培已然避去远处守着,远远看见太子拉起了陛下的手。

    元頔絮絮道:“你今年是四十,我是二十四。再过十年你是五十,我是三十四。再过十年你是六十,我是四十四……”

    元猗泽静静地听他絮语,直到他报到“百岁”。元猗泽笑了笑应道:“那得很老很老了,老到他们可能都不在了。”

    元頔想了想,展颜道:“是啊,届时我们便不必在这宫里了。”

    他越想越觉得好:“自由自在地呆在宫外,呆在任意一处我们想去的地方。”

    元猗泽看他有了醉态,抚着他的脸颊道:“两个人在一起,身处何处都一样的。”

    元頔摇摇头:“总有一些不便。我也知道一直有人在同你提我的婚事。阿耶,你不要让我成婚。”

    元猗泽看他有些颤巍巍的,便扶他一道坐到了附近假山的石台上,眼前的小湖映着月色和灯火波光粼粼。元頔倚着父亲坐,缓缓道:“元溶还小,我必悉心教导……”

    ”元頔,你须知道他尚且难辨好歹,若是将来他愚鲁不堪大用,该当如何?”元猗泽打断他的话。

    元頔扭头望向父亲,不由得道:“那父亲一路栽培我,可曾想过我将来难当大任?”

    元猗泽与他对视,道:“你是嫡长子,母亲又是那般出众,我自然给予厚望。但是元溶出身不正,生父亦被贬为庶人。虽然他是我亲孙,该有的怜惜之情难免,但叫我轻率以他为继,不可。”

    元頔叹了一声:“若他不好,那便择近支。总之我不会娶妻生子,许灼也不行。若娶了她,将来她有了去意,亦或是有了心爱的人,那该如何是好?别的女子娶进东宫,空担了储副之妇的名,纵有苦楚都不能与人说,这不是害她吗?”

    元猗泽沉默了半晌,而后沉声道:“如今正是情浓之时,你会这样想并不意外。只是我们说的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若终生不娶,那便是数十年的日子。我、总是难免要走在你前面。”

    “那又如何呢?”元頔笑道,“不要去想这许多。当初正是因为我恐自己应了所谓早夭之命,最后累得春郎……”

    元猗泽不欲多说:“那是他自己选的命数。”

    元頔舒了一口气:“那我也自己定自己的命。我好好的,亲缘情缘俱在,病也好了,什么都不惧,也不必惧那些卜者口中的话。但如若他日我真的色衰爱弛……”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月,叹道,“那也无法了。”

    元猗泽嗤笑一声:“什么色衰爱弛,你果真是醉了。”

    元頔贴近了他,伸手附上他的手,低声道:“那便是不会色衰爱弛了?陛下后宫三千粉黛,可会嫌臣无颜色?”

    元猗泽闻着他周身香甜的葡萄酒气,疑道:“方才瞧你并没有喝太多。”

    元頔啄了啄他的唇瓣,而后勾唇道:“这些话不醉就不能说吗?七郎,快说说会不会一辈子爱我?”说完这个话元頔忽然哈哈大笑,撑着元猗泽的臂弯边笑边道,“老天爷,我说了什么话?”

    半晌后他平复了下, 抬起头正色对元猗泽道:“换你问我,就问我会不会一辈子爱你。”

    元猗泽微蹙了眉,沉声道:“再胡闹我便不理你了。”

    “不行,你要理我。快问我,就说‘元頔,你爱我多深?’”元頔按着他的手,喃喃道,“那时候莲灯许愿,我盼着我们能在一起,也盼着有一日你问我爱意多深。你若这么问我,那便是也爱我很深了。”

    说完这话他又摇摇头:“是我作怪闹你,我晓得你才不会说这些奇怪的话。”

    元猗泽咕哝了一句:“确实有些怪,我们回去吧。”

    第74章 番外 番外 日月久长(2)

    我忠实的朋友St.Ye客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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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元猗泽、元頔二人回到席上,忽觉周遭众人神情古怪。元頔疑是方才放纵逾矩被人瞧见了,一时酒醒了大半。但是许培不曾过来解释,他便佯装镇定走入人群。这时他听到萧禅师的声音:“塞托公主,如你所见,那位便是我朝尊圣。”

    元頔循着萧禅师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个盛装的异族女子。金珠缀满了她乌黑及腰的秀发,在灯火中熠熠生辉。她踮着脚一脸迫切地望来,眼神先落在自己身上,定了定,而后又移向他身后。

    塞托之名元頔想起来了,是辽北的契赫王幼女,不久前随使团一路抵京。此次寿宴本不曾广邀番使。契赫族数年前方被驻守辽北一带的陶骁打服。此前契赫全境受灾,熙宁帝已免去其今年的贡赋,但契赫王在灾情好转后坚持遣使来朝,正赶上熙宁帝这场寿宴,契赫的正使和公主便受邀一道入宫赴宴。

    萧禅师所谓“尊圣”言,那这位塞托公主要寻的便是当今圣上熙宁帝了。

    元頔沉着脸,塞托公主这会儿反应过来眼前这位青年是帝国储君,同样不能慢待,便上前行了个礼。元頔看她眼神灵动,一脸稚气未脱,便和软了神情问道:“公主,洛京如何?”

    塞托公主用力点头:“极好!父王骗我说洛京没什么好玩的,他分明是不想让我来!”

    契赫使者在旁听得冷汗涔涔,想示意年少的小公主不要在这位太子殿下面前放肆。但是塞托公主浑然未觉,继续道:“我想见一见皇帝陛下,可以吗?”

    元猗泽正背身向二人同王叔煦亲王说话,元頔扫了一眼问她:“何事要奏?”

    “我只是想见一见陛下。”说着这话塞托公主的脸上居然泛起红晕。元頔疑道:“方才圣人登楼,你不曾看见?”

    塞托公主摇摇头,一脸遗憾:“我来迟了,不曾看见。刚才我到处问了,大家都不知道陛下去哪儿。原来是和太子一起。”

    元頔颔首:“若要拜见陛下,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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