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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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就把脸脸埋在余夜升臂弯,轻声嘶气,“是妈妈……啊……妈妈……要我和……啊……别……”

    真是和别人有过,余夜升突然抠进夜莺湿软的后穴,搅动指头作恶:“说,要你怎么样?”

    “要我……我……陪一个胖子,说他……啊……他愿意花50块银元,睡我一晚上……”

    一块银元可以请上两客西餐,逛二十次公园,在百乐门舞厅的弹簧地板上搂最漂亮的舞小姐跳一夜狐步华尔兹,却拿来换一个男人一晚上,何其大方。

    余夜升心里不痛快,停在夜莺身体深处,动作慢下来:“那我睡了你这么久,一个铜板都没花,岂不是白嫖?”

    夜莺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伸手环抱余夜升的肩膀,猫似的舔他汗湿的鬓角:“你不是……”他像与情郎表白,同爱人诉衷肠,“同你,是我心甘情愿……”

    余夜升脑袋里嗡嗡炸开,炭火在腹中烧:“小妖精……”黏哒哒的指头拔出来,他又凶猛地攻进去,每一下都捣得极深极重,“没尝过男人,就学会这些勾引男人的本事?”

    夜莺不说话,搂他搂得越乎紧,仿佛余夜升是他溺水前抓住的一根稻草:“啊……升爷……升爷……”高高低低的,余夜升觉得自己也快被他磨人的情喘逼疯。

    余夜升将一身力气都用在夜莺身上,夜莺被他颠得整个人都开始哆嗦,面孔涨得血红,像是初次承欢,痛苦又快活的娘子。

    “叫哥……”从不吻别人,余夜升搂着夜莺,没命地亲,“叫啊……”

    夜莺应是快承受不住了,红艳艳的檀口,鱼一样的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迷乱至极的无声,艳得好像一场定格的浮世春梦。

    余夜升低吼,放纵地出了。

    事后,夜莺陪他躺了一会儿,披了一身单薄的罩衫下床,取来暖瓶倒热水,乖巧地伺候他擦洗。余夜升眯眼,看他轻柔的手势,低顺的眉眼,真有几分像他新纳的姨太。

    于是他也学了男人家的体贴:“改天让老六上街,扯两匹好点的布料,给你裁几身新衣裳。”

    夜莺抬头,先愣了愣,然后又甜甜笑了笑:“嗳。”

    天真听话的情人,总是令男人舒心的良药。余夜升想,留他在身边当个宠物养,未必不妥帖。

    夜莺伺候他穿衣,先是亵裤,长裤,长衫,用手掸直了,拉得挺括,再来布袜,布鞋,缠得一丝不苟,金链怀表和礼帽,山清水秀,夜莺就像伺候自己男人一样伺候他。

    余夜升身上清爽心里舒坦,便有了无限的耐心:“晚上回来路过骆驼摊,给你带柴爿馄饨。”

    临出门,夜莺叫住他:“升爷……”

    他敛眉,挑眼回望,白蝶一样的手指,翩跹地落到了肩上。

    夜莺摘下一根头发,嘴唇微噘,轻轻贴过他的脸颊。

    “早些回来。”

    顷刻,他就不想走了。

    第8章 筵席

    余夜升赴的是曹昌其的局,地方选的低调,在四马路跑马厅的爵禄饭店,一进去却是别有洞天,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商会的孔会长、粮业的方老板,着西装衫,打领带,面色光鲜红润。

    他一个穿长布衫布鞋的流氓头子乍进屋,交流声便褪去了,拉椅声稀疏三两,有人站起来。

    “余先生来啦,快快,这里坐,就等你了。”

    曹昌其坐首席,边上是余夜升,再过去一个座,老方的手上提着紫檀撺金丝的鸟笼,里头一只黄爪黑羽的八哥生得伶俐机灵,余夜升一落座,就冲他连喊数声“恭喜发财”。

    “稀奇!它平日难开金口,倒和余先生有缘。”姓方的说恭维话。

    要是不讨喜,怎么会吃力带到席上,但今朝余夜升高兴:“是方先生驯得乖巧。”

    曹昌其也跟着打趣起来:“老方,快些把你的驯鸟良方交出来,穆山如今也醉心玩鸟儿呢。”

    “余先生也喜欢养鸟。”姓方的不知曹局长话中有话,予余夜升倾囊相授,“说来简单,选天资拔群,性格温顺易驯的,先用剪子修剔它的舌头,再以香灰搓捻,万不可喂饱,置于清净处,叫它每日只听你要它说的话,不月便能开口。”

    只是人前一句“恭喜发财”,背后却要受刑一般日月磋磨。

    余夜升想,他是不会这么对待他的小鸟的。

    他的小夜莺,远比这些畜生体贴。

    怡情悦性的事叙罢,酒敬过两轮,终于讲到今天会面的重要事。

    方老板面露苦闷,他是粮业大亨,今天来确实低姿态:“曹局你是知道的,现在什么时局,莫说物资管控,老百姓家中揭不开锅,就是我自己屋里也是三餐米汤,那些暴民居然性命都不顾,把我家大门砸烂,还弄死我太太陪嫁的一只西施。”谈到爱犬之过世,他如丧孝妣。

    同为难兄难弟,孔会长由人及己,也趁势愤愤:“岂止你,那些学生和工人,日日游行罢工,就差闹上天了。”他有些迫切,急于仰仗更强大的力量,“曹局长,我们都是跟随大先生的人,您又是他一手提拔的得力干将,我们喊您一声曹大哥,求大哥为我们指条路。”

    曹昌其与余夜升碰酒,脸上永远一副弥勒模样:“诸位,不是我曹某人不愿相助,只是时下除了法租界,哪里还轮得上我说话。”他也做苦恼状摇头,“前几日日军抓了几个在英美租界起头闹事的,统统吊死曝尸,还责令我们查清这些人的身份,是否有组织。都是些流民,我上哪里查去!”

    众人为曹昌其受日军蒙难唏嘘,纷纷恨起刁民,倒仿佛他们的死,才能给这世上带来一点太平安生。

    曹昌其罢罢手,太息,又复一派悲天悯人的惋惜:“都是自己的同胞,算了,不说了。”

    方老板还不作数,试探:“曹大哥,那大先生那边有无示下……”

    曹昌其目落杯中琼浆,眸内粼粼含笑:“大先生何其繁忙,格点小事体,哪能好去打搅先生。”他放下杯,笑眼斜瞟身边端坐之人,“要我说,这件事,何必舍近求远。”

    孔会长接领子,立刻转风向,端起酒敬余夜升:“穆山兄,如能得穆山兄出面维护治安稳定,那真是再好不过。”

    自古豪杰多英烈,不怕枪不怕刀,头可断血可流,可唯独不愿与流氓面碰面,担心来不及慷慨就死于腌臜。重于泰山不难,怕就怕轻不过一片鸿毛。

    学生、工人、暴民、义士,谁人不怕余夜升。

    一勺糟溜鱼片滑下喉舌,余夜升取过布巾擦嘴巴:“诸位看得起我余某,是我余某人的福气。上有大先生为国,下有阿哥坐镇,维护治安不敢当,我也就是守好自己底下的人,别给大家添乱子,安安分分度日子。”他凑近鸟笼,捻两粒花生米逗笼中八哥,换来满屋“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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