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奉旨搅基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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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黑骏马奔下山道时,陈景明已经在山道口候着他了。

    郝春居高临下地望着陈景明,啪的甩动空鞭。“呵,怎么着,你要留小爷我在寺内过夜?”

    陈景明强耐住心中厌恶,皱了皱眉,声音冷的掉冰渣。“学生不敢。侯爷身份贵重,听闻侯爷昨夜也不曾睡好,旧疾犯了。此处乃山间野寺,一无良药,二无良医,还请侯爷早日回长安将养。”

    就连临别赠言,这家伙也说的像是在赶人。毫无半分留恋!

    远处山寺廊下新雨后的芭蕉叶片片鲜翠到刺目,山间鸟鸣啁啾,陈景明穿着一袭月白色僧袍立在几步远的地方,微低着头,风吹动僧袍,那抹月白色的僧袍衣角就在微风里荡了荡。

    郝春似笑非笑地注视陈景明,片刻后,啪地又甩了声空鞭。

    “去、你、妈、的!”

    郝春咬牙切齿,提高嗓门恶狠狠地骂了声,猛地俯身策马冲撞过去。陈景明大吃一惊,忙不迭抬脚往山道旁闪避,身子歪了歪,险些栽到草丛里头去。

    郝春回头看去,“君寒”月白色僧袍染了尘,就连松墨烟般氤氲的散发也沾了些许草屑。

    郝春心里头说不出的快意。

    “驾——!”

    半盏茶后,郝春刚趁夜离开伏龙寺,天色突然间全部黑下来。月亮大的像座云山,清辉遍地。

    天黑了。

    郝春勒住缰绳,蓦然回头看了眼,伏龙寺隐在夜色里朦胧成了团黑影,飞檐翘角,依山而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明明距十五还差着两天,今夜的月亮却大似银盘,半张脸从长安西郊山顶的伏龙寺阴影后头爬上来。他又想起了那个叫君寒的少年。“君寒”也有双月色清辉般的眼睛,对他总是冷着脸,冷言冷语,三句里头答不了一句。

    君寒,果然人如其名,冷的比幽夜月光更寒。

    呵!

    作者有话要说:

    郝春:??说好的这家伙对我有意思呢?

    陈景明(傲娇冷淡脸.jpg):呵呵

    第6章 雄麒麟

    郝春憋了一肚皮的委屈、愤怒、心酸,蔫不拉叽地回了长安。

    到了兴庆坊正是丑时,阖府的人都惊动了,纷纷攘攘地起身端茶伺候马匹入厩。永安帝赐下的老内侍换了衣裳,领着几个小仆在廊外隔着门请安。

    “侯爷,您回府了?怎地深更半夜儿地回来?没有人跟着?您这是打哪儿回来的,您这还病着呢,那头的人怎么敢放心您一人骑马回来?”

    老内侍唠唠叨叨,前头几句郝春都当是在放屁。他回府后连衣裳都不高兴换,一路骑马入府,把青骢马扔给看门的门童,头也不回地噔噔噔入了内室。

    然后就躺着。

    睡是肯定睡不着了,他就睁着一双明亮的丹凤眼斜躺着,和自个儿怄气。

    老内侍是陛下赏赐给他的,贴身管着他侯府里头的事务,也帮他打点长安城官家人情来往。平常郝春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喊一声王baibai,显得亲切。但他今夜心情糟糕透了!死鱼一样躺着,直到老内侍那句“那头怎么敢放心让您一个病人深更半夜骑马回来”,立刻戳中了他的心。

    “他敢呢!他舍得的很!”郝春从鼻孔里头哼哼了两声,啪,又往青砖地上抽了记空鞭。鞭风呼呼地落地,可恨抽不到那个叫君寒的少年!

    门外寂了一瞬。

    “侯爷说的谁?谁又给侯爷气受了?”老内侍说着先自家否决了。“不对,自打去岁侯爷受了爵,这长安城内外,谁还敢给您气受?”

    又不曾进宫。

    再说了,就算小侯爷进宫那也只有领赏的,从没见过陛下罚他。

    陛下无子,又与程大司空做了不入婚契的一对儿夫夫,眼看着还得从皇室秦家子中找个宗室过继。郝春年岁小,正是半儿半臣的年纪,陛下对他可真是宠爱到不行。

    老内侍张着眼,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侯爷您这是?”

    郝春猛地拉过锦被遮住脸,瓮声瓮气地憋了句。“小爷我要睡觉,明日进宫,没精神。”

    耳内一声声人语都刻意放轻了声响,烛火被侍女用纱罩笼着,香炉内是宫禁内特制的御香。因怜惜郝春年幼失怙,早年在育婴堂时身子骨又糟蹋坏了,永安帝但凡有了什么新鲜玩意儿,都头一个赏赐平乐侯府。

    香气氤氲而淡,初闻似草木间落了雨的清甜味。

    郝春又再一次想起那个立在雨后新晴的山寺内的少年,墨发氤氲散开,垂着眼,声音清凌凌自带凉意。

    这个君寒,约莫也是这伏龙寺待的久了,沾染了傻气。方丈傻,君寒也傻。他白日在伏龙寺外打猎,别的都不稀罕,倒是瞅见了满山遍野的彩绘地狱百鬼抄,各个儿断手断脚戴着镣铐,争抢焰食。那些鬼,不晓得是否也会有梦。据说死了的人在望乡台能瞅见阳世光景,他老郝家那些个惨死的鬼,不晓得是否……也会偶尔来梦里会一会他。

    呵!

    郝春蒙着脸,渐渐地昏沉睡了。颊边挂着一滴半干不干的泪。

    **

    第二日辰时,九龙殿。

    永安帝一袭玄色常服,坐在金边宽椅内微微往前倾身,含笑与郝春闲话。永安帝身后立着两个年轻内侍,均不言不动,神光内敛,显然都是武功高手。

    说起来,永安帝登基十年,不曾立后,嫔妃更是一个都无。偌大九龙殿内俱是男儿,九龙殿两侧廊庑连苑,后廊连着朝野闻名的寒梅池。在池上假山石铸就的温柔窟内,永安帝与当朝大司空留下了许多令人遐想的趣谈,比如,永安十年帝君亲自夯土,引龙首渠水自未央宫两侧入宫城,经无极殿,流入九龙殿前由玉雕护栏的寒梅池。再比如,如今帝君为了讨好程大司空,正在特地修玉琼楼。

    又比如,今日程大司空不在,永安帝都不敢召郝春到近前,君臣二人各自端着茶盏,隔着尺许地儿叙话。

    “听说你前几日出去玩,结果反倒在外头受了气?”

    郝春大马金刀地坐在下手,闻言噗地盖上茶盅,气愤愤地告状。“本来我是因为淋了雨,躲入长安西郊伏龙寺避雨,结果……”

    “结果?”永安帝兴致勃勃地追问道:“怎地不说了?”

    郝春突然意识到永安帝对他的宠爱实则是因为他没甚心术,一旦他有了心思,或许就不能再亲近天颜。于是他立刻眯起眼,笑嘻嘻地转身撒起娇来。“结果臣在那寺里头,撞见个喜爱的人哩!”

    永安帝怔了怔,片刻后不动声色地右手按在茶盏,似笑非笑地问他。“哦?是个怎样的人?”

    郝春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拖了个长调。“嗐,反正是个不识抬举的,不提也罢!”

    他说的含糊,永安帝反倒当真来了几分兴致,鹰眸半眯着,低低地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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