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奉旨搅基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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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郝春霍然抬头,扬起浓眉,心中杀机一闪即逝,修长手指摩挲着掌中伪装成春.宫.册的兵策,眯眼笑道:“你方才瞧见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郝春:小爷我就是仗势欺你!

    陈景明(捏拳):咔咔,咔咔咔

    第4章 君子六艺

    夜吹动卷帘风,一室静谧内君寒踟蹰了足有数息,才略带别扭地掉开视线。“那本《鬼谷子》卷密密麻麻写了蝇头小楷,很难不看见。”

    可是除了君寒,至今也没人能发现他的秘密。

    没人知晓他随身怀里揣着兵策,也没人在意他如今的富贵荣华是怎样换来的。郝春垂着眼,过了一会儿,故作轻佻地笑了声。“哦?看来……你对本侯爷还是挺在意的。”

    “侯爷所读的,学生也曾经略有涉及。”君寒这次却正了正脸色,垂眸肃穆答道:“当今虽然开科取士也选明经科,但鬼谷兵术到底太偏,侯爷位高爵尊,倒是不必过于执着于此道。”

    “哦?”

    郝春挑了挑眉。他与这个叫君寒的少年不过初次见面,这人未免也管的太宽!何况这书他揣着翻来覆去地读了十余年,还是当年那个老仆人在抄家灭族的慌乱中随手从书房取的。这书于他而言,不光是一本兵策,更是当年有关于老郝家的所有记忆。

    他不能丢了这书。丢了,就连他的老郝家的根都丢了。

    “这书怎地就不能读了?”郝春翻了个白眼,大喇喇地抬手翻动书页,就像是故意挑衅一般,冲君寒扬起下巴阴阳怪气地道:“难道这天下间只有你这种读书人能看书,我这种纨绔,就连书都不配读?”

    君寒气的脸色发白,勉强按捺住火气,冷冷地道:“侯爷教训的是!是学生多言了。”

    随即掸了掸袖,再也不回头地告辞走了。

    室内烛火明灭不定,连绵了半宿的雨终于歇了,郝春却觉得更加气闷了。他把书卷往床头一扔,澡也不洗了,倒头就睡。

    兴许是僧寺硬床板太难熬,郝春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的折腾了个把时辰,直到寺内早课的钟声传来都没能睡着。天光渐亮,晨曦透过薄薄一层窗纸透进来,烛火扑闪了几下,终于灭尽。

    郝春倏地坐起身,掀掉被褥,在室内来回踱步。

    也不知是哪只鬼手遮了他的眼,他居然当真翻来覆去地想了这个君寒一夜。

    不成!倘若当真是他看上的人,怎么着也得弄到手。哪怕到手后不喜欢了,再丢开不迟。就算与梦无关,君寒至少也是个绝色少年不是?既是绝色,就别怪他下手。

    郝春嘴角勾起抹阴冷的笑,郁郁地想,君寒啊君寒,这可是你去而复返主动勾引的小爷。

    第二日。

    一众纨绔都晓得郝春对那个叫君寒的少年有意思,乖觉的不得了,不仅住处隔着郝春这儿足有七八间,更是假装一时间都聋了瞎了,半夜里郝春与君寒争执不休,那帮纨绔也不出门探看。如今郝春趁着晨光走到大雄宝殿时,一路上静悄悄连个鬼影都没。

    郝春左右没寻着君寒,想了想,撩衣就往殿内走。昔日世家贵公子姬央如今在伏龙寺出家做了方丈,寺院内外都只剩姬央这么一个光头和尚,早课时间,他必定在殿内。

    说不定就连方才那三声钟响都是他敲的。

    郝春寻到殿内,不幸早课却已经结束了。不晓得姬央修的是哪门子法,倏忽间完了功课,人影儿都不见。

    郝春愤愤然继续往后摸索,刚走到成排僧寮入口的月洞门,迎面撞见一身月白僧袍的君寒。

    “侯爷!”君寒低头冲他拱手。“不知侯爷到此处有何贵干?”

    “干?”郝春呲牙乜眼,刁钻地低笑了声。“一大早儿的,你这是勾引我?”

    君寒愣了愣,点漆般的瞳仁再次散了雾气,就像是砚台里的松烟袅袅生温,墨汁渐渐地化开。

    想必没听懂郝春在调戏他!

    郝春见他这副怔忡模样,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也装出副正经样子来。“那个,小爷我正有事找你。”

    君寒不动声色地反问道:“不知侯爷找学生何事?”

    话语声立竿见影地更冷了三分。

    郝春挑眉笑了声,倾身凑近,故意逗弄他。“今儿个不落雨,待在这巴掌大的野寺内有甚趣味?不如,你陪侯爷我去后山遛圈马?”

    君寒皱眉,下意识往后退避半步。“学生不擅骑马。”

    “少唬我!君子六艺,你怎能不会骑马?”

    “当真不会。”

    “当真?”

    “当真。”

    夏末天光秾夭,就连雨后翠竹都格外有颜色。

    郝春一身紫衣玉带,额头勒着镂空罩云纹玄色抹额,眉目也秾夭恰如夏末天光中颜色最盛的那抹韶华。他久久地凝视君寒,片刻后浓眉轻挑,似笑非笑。“你这人,有点儿意思。”

    君寒今日也束了发,松烟般沉重的墨发在脑后高高地束了个马尾,穿了件月白色僧袍,赤足踏着双高齿木屐。

    衣裳寒简,少年却挺拔如青竹。

    郝春望着眼前这个立在遍地绮丽颜色中独自素淡的美少年,手指摩挲着乌黑马鞭,想了想,试探他道:“你既是个士子,难道真甘心留在伏龙寺内与那光头和尚作伴,不去长安考个功名么?”

    君寒轻抿薄唇,垂着眼,笑意不达眼底。“学生家境赤贫……”

    “我与你举荐!”郝春蓦然跨前一步,卷住马鞭的手握住君寒,话语里似乎也多了几分热切的少年血气。“你若是当真想要入仕,小爷我给你举荐信啊!”

    君寒点漆眸里有复杂的光闪烁了会儿,随后他低下头,静静地道:“学生才学鄙薄,也无凌云之志,怕是……侯爷您错爱了。”

    咦,倒是一语双关。

    郝春这回听明白了,这人瞧不上他,更不稀罕他给的荐举。

    许是有了更好的路子呗?这种不着痕迹的推拒,他懂。

    郝春呲牙笑了声,也朝后退开半步,漫不经心地抚弄指甲乌黑马鞭。心底的凉意爬上眼角,剪水双瞳内便微微泛起点涟漪,两颗小虎牙半露。“哦?小爷我可不爱你,莫要自作多情。”

    郝春说完从鼻孔内哼了一声,面朝向君寒,倒退着走了几步,随后刷地回头往连片精舍客房走。

    边走,边大声道:“这话可是你自个儿说的,要是你哪天后悔了,可莫要爬到小爷我脚边摇尾乞怜!”

    君寒捏紧双拳,也扬起头大声回了句嘴。“侯爷多虑了!学生是人不是狗,不懂得摇尾。”

    啧啧,有什么了不起?郝春心里头忿忿不平。不就是长得美么,小爷我贵为侯爷,今年十六岁生辰还没到,大把好辰光,非得栓死在你这头犟驴身上?

    郝春气的鼻孔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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